謝長瀟說得沒錯,他拿刀威懾方璐只起到一時的作用,待她窩在六號樓的雜物間,吃著救她上島那對母女給的一小塊蛇肉,她又動了找聞祈舟收留的念頭。
她找人打聽一陣,以柔弱的外表和聞祈舟落下東西為由,欺騙放低戒心的青年,讓他在外出打獵時送自己過去找人。
瞧見濃霧中間的那頂帳篷,她遲疑一瞬,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池玥身上入手。
“聞太太,你在嗎?”為避免聞祈舟趕她走,方璐都沒喊他:“我想跟你聊聊。”
正在看書的池玥微挑眉稍。
她戴上口罩走出帳篷,眸光投向方璐憔悴的臉蛋兒,示意對方坐在野餐墊上。
“聊什麼?”她很平靜,一雙淺咖色的杏眸清澈見底,似能窺見她所有的心思。
方璐不自在揪著衣角。
曾被她視作情敵的女人,無論衣著或精神面貌皆比她好太多。
看著那張充滿膠原蛋白的臉,她的心裡就不是滋味,自尊心更不願讓她低頭。
但想到他們是當下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她不得不忍下那陣憋屈,向對方低頭。
“我最近過得很不好……”
方璐從上島的艱辛,聊到近段時間的不易,楚楚可憐地落著淚:“我知道不該來打攪你們,但我確實沒別的辦法了。”
她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池玥慵懶倚靠著帳篷布,微彎的眸子直視對方,假裝沒聽懂:“你的意思是?”
“我一個人待在那邊很害怕。”她抹著眼淚,低言道:“你能讓我搬過來住嗎?”
“這座島又沒寫誰的名字,你想在哪兒建木屋都可以,沒必要特意來知會我。”
“不是……”
“難不成你是想跟我們住?”見對方預設,池玥沒忍住撲哧一笑:“憑什麼呢?”
方璐的臉都脹紅了。
她死死掐著掌心,頂著那道戲謔目光,放低姿態:“我知道你們的帳篷睡不下,但光憑我自己也沒辦法建一間木屋。”
“那是你的事。”
“……”
她被噎得說不出話。
池玥趣意十足地看著她想辦法,那眼神像在看罐子裡的蛐蛐兒,任憑她怎麼蹦躂,都跳不出那堅不可摧的四方天地。
“聞太太。”方璐被她的眼神看得怒火直衝,卻又只能逼著自己,嚥下湧上喉間的那口氣:“我只想要一個安身之所,不會對你造成威脅,更不會影響你和聞總的感情,你又何必對我抱有敵意呢?”
“敵意?你要這麼想也行。”池玥拉近和方璐的距離,微涼的指尖覆上她的脖頸:“不過,站在我敵對面的人都死了。”
她的指尖像淬著寒意的針,劃過方璐的肌膚,一時間嚇得她渾身的汗毛倒豎,像是瀕臨死亡之際,被恐懼襲捲全身。
她恍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不似看起來那般無害,若惹急對方,真會賠上命。
正當她準備推開池玥的手,逃離此地的瞬間,外出打獵的聞祈舟和謝長瀟拎著山雞與蛇,徐徐穿過濃霧走到帳篷前。
誤以為她要動手的聞祈舟,眸光一沉,眼疾手快擒住那隻快碰到池玥的胳膊。
咔嚓一聲給她卸了。
“啊!!”驟然襲來的疼痛,叫方璐忍不住發出淒厲地尖叫。
那聲尖叫回蕩在林間,棲息在樹上的鳥兒亦被驚擾,扇動翅膀掠過他們頭頂。
聞祈舟卻沒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