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之聲傳來,眾人注目場中,見那個少年已被砍死在地,身首分離。地上流血泥濘。魏碩仁抬左足將死人頭顱帶血踢向黃山姑,揮刀砍向胖大僧人。
此時一聲尖嘯,場外剩下的十一人全數衝入場中,十四人分作三層站立,每人間隔五六步遠,似乎很是隨意,並未講求什麼八卦兩儀的方位。
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陣勢,收效卻甚大,不論魏碩仁向何方閃退速進,他前後左右總是有對手等在那裡。
這些人一見魏碩仁到了自己身邊就捨命攻擊,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魏碩仁離開,他們也不追擊,只管呆在原地,反正別處也有自己的人在不停出招。
這種打法,魏碩仁要是想突圍而去並不為難,想要殺足八個人,卻是難如登天。眼下他腳下片刻都不能停留,因此縱然有極好的傷人時機,也只好放過。時間長了,對方以逸待勞,他內力無論怎樣雄厚,也有力盡的時候。那時他奔竄不靈,必然受傷,受傷之後,情形唯有更糟。
梅佔雪急道:“二哥,咱們怎麼辦?真就能放手不管麼?”
楚青流如何不急,還是說道:“等等看,再等等看。”
說話間,一名黑衣猛漢持長槍正面刺向魏碩仁胸腹,黃山姑雙刀從左攻上,胖僧方便鏟從右後攻上,三人四件兵器或疾或緩,配合得雖不是妙到毫顛,卻也稱得上極佳。
魏碩仁伸刀格擋長槍,刀身挺了兩挺,長槍來勢只是稍微緩了一緩,卻並未格開,可見對手力量並不小。此時雙刀、方便鏟離他的身子已不足一尺,楚青流不由得拉出寶劍,梅佔雪更急,人已然衝出。
就在此時,魏碩仁身子騰空而起,黃山姑雙刀貼著魏碩仁腳底穿過,一刀扎向使搶壯漢,一刀扎向胖僧,胖僧方便鏟掃向黃山姑雙腿,唯有壯漢的長槍與人無害。
三人正要收回兵器,魏碩仁重刀已凌空劈下,掃掉了胖僧半邊腦袋,進而追擊黃山姑。胖僧屍身栽倒,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各自復又攻上,救下二人性命,並將胖僧的屍體拖開。
魏碩仁施狡計殺了胖僧,眾人吃驚不小,生怕他又會故技重施,不敢太過逼近,魏碩仁稍稍得以喘息。
再打數招,魏碩仁叫道:“孩兒們,你爺爺我可要耍賴了,你們若是有膽,就儘管過來!”說著衝向一株大樹,側身靠樹而立。楚青流見了,登時長出一口氣,將梅佔雪拉回,說道:“這就沒事了。”
多了這棵樹,魏碩仁繞樹而走,四面為敵之勢登時大變,他藉著有樹身遮護,輕輕移動便可躲過對方的兵器,憑他的本領,登時應付自如。
黃山姑急怒之下,罵道:“魏碩仁,你好不要臉。”
魏碩仁呵呵大笑道:“要不要臉有什麼要緊?我只想要命。黃山姑,今天你也得死在這裡。”口中說話,手中不停,在一名矮胖道人背上劃過一刀,傷勢很是不輕,已無法再戰。
牛傻子道:“姓魏的,你可敢離開樹身麼?”
魏碩仁笑道:“牛老兒,你爺爺我有什麼不敢的,可我就是不離開,我活活氣死你們。”牛傻子氣得哆哆嗦嗦,卻又不敢冒險攻上去,一口氣無處發洩,猛力虛砍了兩刀。
富梓生一揮手中手中鐵柄長鋤,朝魏碩仁當頭砸下,魏碩仁刀背格開鐵鋤,隨即向右下劃,震開黃山姑的長劍。正待追擊這個婆娘,斷其一臂,牛傻子卻已放低身勢,借富梓生鐵鋤為掩護欺近前來,雙刀一取魏碩仁左足,一奔向其小腹。
魏碩仁舍了黃山姑,重刀向左拖,同時起左足踢向牛傻子左腕。牛傻子見如未見,不閃退也不避讓。待到雙刀似紮上似未紮上之際,傻子撒開兩手,放任一把刀被擊飛,一把刀走空,自己捨命前撲,抱住了魏碩仁一隻右足,狠命咬了魏碩仁小腿一口,再也不肯鬆開。
一人對戰多人,若被對方捨命抱住,走避不靈,其他人再跟進追擊,便立入險境,此乃大忌。但真正實戰時,此種情形反而不常見到,多人圍戰一人,各自難免都有以多為勝的想法,也都會盼著別人先上前捨命,自己可以坐享其成。牛傻子心傷兒子媳婦慘死,自己年紀已大,孫輩又都還小,此番若不能除掉魏碩仁,這仇只怕難報,這才肯捨命上前圍抱,只盼能借眾人之手除掉魏碩仁。
魏碩仁連掙兩掙,竟然無法掙脫,心中就是一驚,他揮刀震開一根大棍,本想回刀砍掉牛傻子雙手,但傻子是貼身而抱,很難一刀斷其兩臂。就這麼一遲疑,富梓生的長鋤、黃山姑的寶劍又已攻到,再也不能全都拆解,非要受傷不可。
他狠狠心,雙足用力,身子猛然上竄近丈,牛傻子命早已不要,自然不會鬆手,雙足也被帶得離地兩尺有餘。黃山姑收招不及,一劍刺中牛傻子右邊大腿,不過富梓生的長鋤頭卻斜斜帶開了,沒有也打到牛傻子身上。
魏碩仁上衝之勢用盡,若任由身子下墜,下面還有十二個人,不論出招還是發暗器,他人在空中無法閃避,準定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