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痕夕相信他們的心裡都有一顆想要守護的種子,也知道他們心裡的無力感。
到了現在,或許是昨天晚上在那個橫屍遍野的地窖的時候楊痕夕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村莊的情況。
村子很大,人也跟多,時間也很長,故而人也越來越少,到最後就之剩下了年邁的和幼小的。
至於那些壯年,或許第一次能三兩成群捕殺掉一隻荒獸獲得那卑微的食物,第二次也就只能兩將成隊竭盡全力廝殺掉一隻荒獸獲得那卑微且來之不易的食物,第三次同樣也是為了食物而不得不一個人去單挑荒獸故而一去不復返。
村子裡沒有了中間層次,女人們靠著自己的先天生育資本也相繼離去,留下了這個青黃不接的村子就像是一盞殘燈隨時都會熄滅。
老人們餓著,孩童們也餓著,
老人們見多了這個世界得罪惡也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離盡頭也不遠了,念著幼小的孩童們才剛剛開始,這個世界不可否認的還存在著美好,只是比較稀少。
一個接著一個的自我了結在了那個冰冷的地窖,捨棄了肉身的入土為安僅僅依靠靈魂的超脫來獲得安息。
他們能留下的也只有自己的皮囊裡的血肉,這就是段壯壯他們長這麼大的食物,一天天,一次次,一口一口的。
老人們用生命是無條件的付出,段壯壯他們也只有心酸著,無奈著,流淚著一點點的接受。
其實他們這九個人誰都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兒,或許現在那十大金剛中差的那一個就是因為接受不了這一切而選擇離開了這個世界。
楊痕夕癱在原處一動不動,加持著悲憐的眼神攻擊,在楊痕夕語言氣氛和眼神注視下,段壯壯就像是撐不住了似的身體漸漸抖動了起來,隨著他這一個人得變化,身後的一眾也都漸漸顫抖著身軀,楊痕夕還聽見了幾聲輕微而且迅速收起的哽咽。
趁著這個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氛圍,楊痕夕覺得是時候放大招了,於是接著開口道:“來到這個世界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但至少能讓我們選擇怎樣離去,什麼時候離去,或者乾脆就長生不死,
這真的就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願望嗎?可為什麼那有些人就可以輕易走上這條屬於我們遙不可及願望的道路。”
隨著楊痕夕的語氣漸漸低沉,他癱坐在此處的身體也在溫度逐漸升高的陽光中,段壯壯他們吃驚的面孔下逐漸變的透明。
屬於楊痕夕坑蒙拐騙的抒情聲接著傳出,詭異的是在段壯壯眾人眼中,楊痕夕除了在漸漸變得透明消失以外,他並沒有開口。
:“世界上總有稀少的美好,我運氣好我遇見了,我運氣不好我沒把握住。”
隨著楊痕夕的聲音傳出,段壯壯自己身後八人的臉上表情越來越誇張,已經不是用吃驚能形容的呢,段壯壯滿臉震撼的看著眼前身體四肢這些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頭顱懸浮在楊痕夕頭原本該在的位置病怏怏的看著自己和自己身後的眾人,眼中是退卻了顏色的滿是毫無生機的死氣騰騰。
“這兩天和你們的短短數次相視就是我最後的羈絆,數月之後將是荒地的一次機會,也是你們的機會,你們是孩童,你們未成年,你們需要把握住……”話音落,楊痕夕消失不見,在段壯壯他們眼中就真的這麼消散在眼前,今天早晨的一切對他們來說註定是久久無法言語的。
楊痕夕猜的沒錯,段壯壯日復一日的帶著他們宛如大人一樣的早出晚歸,並不是去尋找那遍地都是卻又惜如珍寶的食物,他們日日裹腹的就是那冰冷的地窖中屬於他們爺爺奶奶們留下的禮物,每一天,每一次,每一口都是帶著親情的牽絆無力的罪惡感。
楊痕夕此時要是在這兒,應該就知道自己的這次善意的行騙應該是成功了,因為他也蛻變過,能清楚的感覺到昇華的味道。
當然,楊痕夕他沒在這兒,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滿是虛無的黑暗裡自言自語:“小樣兒,要不是前世小爺我也操過幾節物理課,加上這個暗位面,還真唬不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