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大殿處,福克西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是何處得罪了身前的這個一副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那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來,朝自己四面八方湧來的精神壓力使他難以忍受,這是一種精神壓迫,大腦內此刻就如同漿糊,福克西雙目呆滯,像一個活死人。
男子對福克西使用的正是拾憶術,這是一種殘忍的精神秘術,強行得知別人的記憶內容,對被使用者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精神創傷,這是不可彌補的傷害。
青年男子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雙眼,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男子就是剛才房間內,楊痕夕口中的死變態,也正是他剛才對福克西使用了拾憶術。
立在此處了許久,男子口中唸唸有詞,霎時黑暗中傳出了回應。
要是此刻福克西聽到這個聲音,一定回頗為震驚,因為這機械般的聲音就是暗影守衛的標誌。要知道,拾荒者聯盟的暗影守衛就算是長老團也無權調動,這個溫儒爾雅的男子竟然有命令暗影守衛的權力……
清晨,森林中由於雨水變的泥濘不堪的地上,感受著泥土裡的芳香,楊痕夕仰頭貪婪的嗅著這代表重生的氣息,雨水沖刷著他的泥濘,露出了他泛白的臉,以及冰冷的眼神。寒冷暫時麻木了身體,以至於他感覺不到了疼痛,癱在地上的楊痕夕注視著那灰暗的天空,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有那儘管被雨水刺痛卻依舊未眨的雙眼死死盯著天,展露出他的不甘。
“福克西嗎?下次見到你時,這個世界將會多一具屍體。而我將會是那個殺人犯……”
楊痕夕就這樣趴再地上,任由雨水泥土摻合而成的泥水覆蓋在他的身體上,細看盡管微弱,但周圍總有那麼一層淡淡的水霧,那是楊痕夕運轉不死陰陽經的緣故。他等不及了,或者說是不能在等了,他要趕回去,有那麼一個女孩還在等著他。
事實上楊痕夕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當時在暗位面裡,當他得知暗位面的特性後,內心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方面為逃離了危險而慶幸,一方面又為離不開拾荒者聯盟而苦惱。
按照那段文字介紹的,楊痕夕很是擔心那個變態男,死人妖發現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後,又找不到自己亂髮脾氣到時候整的暗位面坍塌,他就又嗝屁兒了。
他還在那兒絞盡腦汁呢,腦袋一沉,意識一模糊他就出現在了這森林當中。
聯想到那個聲音說的幫自己一次,楊痕夕就越發肯定了自己這個暗位面就是被別人賦予的。
要不然怎麼解釋那個自稱自己母親的說暗位面空間,你從哪兒進入,出來就是哪兒,而現在本應該出現在那個拾荒者聯盟房間裡的楊痕夕卻躺在這不知名地方。
總之不管怎樣,這次算是逃過一劫,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運功恢復傷勢,尤其是這被打斷的兩條腿要想恢復,恐怕不容易。
逐漸感覺又重新掌握身體的楊痕夕來不及鬆口氣,就被旁邊傳來的聲響變得警惕起來,降低呼吸頻率,趴在泥水中一動不動,此刻絕對的靜止就是最好的保護。
隨著感覺那響動離自己這兒越來越近,楊痕夕的一顆心也吊了起來,現在的他重傷在身,簡直手無縛雞之力。
“近了……”楊痕夕心裡默唸,琢磨著真要是被發現了,接下來怎麼辦。
“是腳步聲,”泥水濺落的聲音傳來,楊痕夕知道了是有東西正在向自己這裡靠近。
感覺到有東西觸碰到了自己,楊痕夕本能的身體一顫,隨後本想冒著身體二次傷殘的風險轉身一擊,卻又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怎麼也使不上勁兒。
趴在地上吃力的扭頭,和著泥水,楊痕夕看見了是個人類女孩,也是一身破破爛爛的,但比起現在的楊痕夕還是好太多。
女孩似乎是發現了楊痕夕的腿斷了,折下樹叢裡的枝條綁在楊痕夕的雙腿上,幫他固定。
“你為什麼要幫我。”感受著女孩的舉動,楊痕夕忍不住發問道。
女孩似乎沒有聽到似的,沒有回答楊痕夕,繼續打著雨傘固定著他的腿。
隨後女孩走向前,幫助楊痕夕扶起身子,靠著一旁的樹,背靠著樹的楊痕夕也得見了女孩的容顏,那是一張瘦的可怕的臉,枯黃的面板,用皮包骨來形容她再正確不過。
女孩在幫助楊痕夕揹著樹正了身子後,就打著傘在不遠處的樹叢裡尋找著什麼,荊棘偶爾劃破她竹竿一樣的手臂流出黃色的血液,看到這兒楊痕夕心生疑惑:“莫不成她是魔法師?可是看這身行頭也不像啊。”
楊痕夕靠著樹,一邊觀察著不遠處的女孩,一邊運功調息。
女孩似乎找到了什麼,連雨傘都仍在了地上雙手伸入樹叢捧出一個赤紅色的的果實,雨水打溼了她身上本就單薄的粗布,貼著她的身體,楊痕夕看了看莫名有些心疼,
連肋骨都清晰可見,可想而知她是有多麼瘦弱。
女孩看著手裡的赤紅色的果實,露出了一個不露齒的笑容,隨後張了張口,似乎手中赤紅色果實能吃,在楊痕夕的注視下,女孩又將準備食用的果實放在了一邊,繼續淋著雨在樹叢中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