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王松一邊看著房間裡面陳列的火炮,一邊問道。
“大官人,此事可是和你有關,鄧世雄那廝不讓說,小人不知當不當講?”
林天佑尚顯稚嫩的臉上,浮起一絲猶豫之色。
“你這廝今天是如何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王松笑道:“難道我是暴虐之徒,動不動就會出手殺人,快快道來!”
林天佑低聲聲道:“相公,朝中傳來的訊息,太上皇把柔福公主許給了洺州新任知州黃潛善的獨子黃秠,聽說不久就要完婚了。”
王松一愣,心裡面莫名的一陣刺痛,臉色也變得白了起來。
歷史脫離了原來的軌跡,歷史上宋高宗趙構的寵臣黃潛善,現在變成了洺州知州。宋徽宗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了黃潛善的兒子,除了讓他在前線一心一意對付女真人,難道還有別的企圖?
如福公主趙多福,一個美麗的誤會,白富美和矮矬窮,終究是門不當戶不對。
如今,夢醒了,才看透人世間的種種無奈和醜惡。
自己雖然瀟灑不羈,文武也算雙全,但終究只是一個不入流的窮措大。
在東京城皇親國戚、名門世家、大頭巾的眼裡,自己寒門出身,武夫專權,粗魯可憎,得到公主垂青,簡直有辱斯文、匹夫得勢、粗鄙不堪。
拉菲、澳洲龍蝦和二鍋頭、爆炒腰花,怎麼可能和諧共存? 寒門即便崛起,也成不了生在羅馬的貴族。
就像他救了汴梁城,忠義軍兄弟屍骨如山,生者傷痕累累,趙金福、趙楷之流依然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對他們依舊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冷漠自私、人性缺失、殘忍暴虐、貪婪傲慢,這群蛀蟲早已習慣了索取,而從不會對奉獻者感激半分。
只有這些肝膽相照的兄弟們,還是聚集在他的周圍,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天佑,鄧世雄把抽調計程車卒派過來沒有?”
王松沉默了一下,轉換了話題。
“相公,已經派了三千兄弟過來,正在安排駐防。自從得知你陣亡,很多老弟兄都是寒了心,若不是鄧黑臉在這裡坐鎮,恐怕隊伍早散了!”
王松點了點頭。鄧世雄事無鉅細,都是做的妥妥當當,這也是他讓鄧世雄坐鎮後方的原因。如今看來,鄧世雄果然是不負眾望。
“有什麼話就說!”
看見林天佑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樣子,王松笑道:“天佑,今天是怎麼了,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咱們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天佑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大官人,你陣亡的訊息,不知如何傳了出去。元日前幾天,兄弟們給李大家送過節的東西上去,屋子裡空無一人。有人看到李大家離開了黃崖寨,一路南下而去,可能是去汴京城或是下江南了。”
王松苦笑著搖搖頭,李師師是絕不會回汴梁城的。時移世易,沒想到李師師還是躲不過離開河南之地,孤身南下的歷史輪迴。
他來到這個時空,生命裡曾經擁有的三個女人,或不得已成了他人入幕之賓,或得知他死訊後悄然離開,或移情別戀,做了他人閨中婦。
他在大宋的前幾年,過得如此的豐富多彩,也是如此的狼狽不堪。如今,一切又要從頭再來,這也算是人生的一部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