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兵強馬壯,婁室軍更是名聞天下,也不知這天下,又有誰是他們的敵手?”
徐徽言一聲長嘆,旁邊的孫昂卻是搖了搖頭,當面否決了他。
“婁室軍雖然悍勇,我大宋也有虎狼之師。旁人或許不濟,王相公的河東忠義軍,卻是實實在在的精銳,不然也不會東京城幾場血戰,斬殺完顏宗望,讓番子心驚膽戰!”
“賢弟,你所言甚是!”
徐徽言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也不知王相公現在何處,若是他能前來增援,晉寧軍之圍必解。只是如今看來,咱們只能自救了。”
從太原四百多里而至葭蘆寨,山路險狹,澗道阻深,不通牛車。及渡黃河,尤為艱厄。 靠著王松來援,無異於痴人說夢。
孫昂神往道:“聽說王相公一杆鐵槍,有萬夫不當之勇,人稱“賽霸王”,又稱王鐵槍。他要是來了,倒可以和你這位武狀元比試一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
他畢竟年輕,對於坊間傳譽天下、鐵槍無敵的王松,有著莫名的好奇和崇拜。
“賢弟,王相公使的可是鐵槍,我是萬萬不及了。”
徐徽言搖搖頭,神往道:“哥哥我只是武舉及第,真正的高手都在民間。不要說王相公,就是他麾下的什麼金槍將鐵鐧將,我也是斷然不敵。”
萬軍從中廝殺,幾十斤的鐵槍,只是拿在手上,時間長了力氣也有所不濟,徐徽言自認自己絕難做到。
孫昂點點頭,剛要說話,士卒滿頭大汗進來,一臉喜色,說是有軍情傳來。
“稟告相公,太原城已經被忠義軍攻破,王相公也已揮軍北上,請相公和孫將軍再堅持些時辰,王將軍大軍剋日即到。”
前來報信的漢子單膝跪地,鎮定自若,滿臉風霜之色。
徐徽言和孫昂都是一驚,徐徽言不由得站了起來,顫聲道:
“義士請起,請問你是從何處得知這些訊息,此事可是當真?”
宋曉東站起身來,抱拳道:“徐相公,在下宋曉東,乃是河東忠義社梁興麾下,奉命前來通稟。”
宋曉東把河東戰事講了一下,徐徽言和孫昂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原來寒暑不知年,外面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宋曉東告辭離去,徐徽言和孫昂都是喜上眉梢,連日以來的疲倦消失的乾乾淨淨。
“傳令下去,告諸全軍,王相公帶兵來援,讓兄弟們打起精神,莫要給番子可乘之機!”
宋曉東趁夜色渡過了黃河,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呂梁山下的一處山坳,趙若瀾和幾個忠義社的漢子正在此等候。
“妹子,事情已經辦妥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趙若瀾點了點頭,向一旁的漢子吩咐道:“再去探一下,看梁興大哥什麼時候到。王相公大軍已過了黃河,忠義軍和女真人決戰,已經是迫在眉睫,耽擱不得!”
旁邊的趙雲苦笑道:“賢妹,梁興大哥要準備糧草,還要讓呂梁山中的兄弟過來,倉促之間,那有這麼快。咱們還是安心等待吧。”
“二哥,咱們可以等,王相公不能等!”
趙若瀾眉宇間顯出幾絲不耐煩來,她皺著眉頭問道:“王相公大軍西進已有月餘,怎麼還沒有張憲後軍的訊息?”
旁邊的另外一個粗長大漢搖頭道:
“妹子,聽兄弟們說,完顏銀術可正在攻打石嶺三關,戰況激烈。兄弟們說,忠義軍守不住了,怕是要撤兵。”
看到趙若瀾眉毛一抖,似乎要發怒,趙雲趕緊勸道:“賢妹,自從皇太子入了太原城,似乎忠義軍就沒有了北上的跡象。若是哥哥所料不錯,太原城必定起了變故。”
趙若瀾不由得一愣,呆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了馬擴的苦心。朝中這些奸臣,見不得王松半點好,看來王松此番西進,只怕是孤軍奮戰,凶多吉少。
“賢妹,你也不用擔心。梁大哥正在召集呂梁山各山寨的英雄好漢,應該可以趕上。再說了,王相公救援府州,折可求必會里應外合。以忠義軍之精銳,王相公絕不會有事!”
趙雲勸解道,自己也是憂心忡忡。這些山寨,各懷心思不說,即便前去增援,幾百散兵遊勇,又怎會是如狼似虎的女真鐵騎的對手。
現在,只能寄託於忠義軍和折家軍合併一處了。只是,把希望寄託在這些心思各異的世家身上,總讓人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