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亙也直跺腳,大聲呵斥道:“違抗軍令,不知道軍法無情嗎!”
邵興跪在王松面前,眼淚簌簌而下。
“相公,廟前山,50名兄弟只剩下了5人。昨日一戰,小人的同鄉又戰死7人,邵家莊的兄弟已是死傷過半。這番賊如此囂張,小人心裡難受啊!”
譚雄挺直了脖子,大聲喊道:“相公,小人一家皆為番子所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番賊就在這裡,小人要為父母報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
“耶律平,他們有滅家之仇,你又為了什麼?”
耶律亙上前,一鞭抽在了一名契丹軍官的身上,眼光卻瞟向了王松那邊。
“你好不容易當上了一營指揮,在東京城安了家,你為何要跟著瞎摻和?”
“統制有所不知。”
耶律平面色平靜,緩緩說道:“小人未過門的妻子,便是被女真人蹂躪。如此奇恥大辱,我耶律平又怎能忍受!”
他膝行向前,到了王松跟前,大聲道:“相公,小人犯了軍規,甘心受死!”
“相公,自番子進入大宋境內,燒殺搶掠,屠我宋人如豬狗,殘暴不仁,令人髮指,為何不殺了他們,小人不服啊!”
邵興淚流滿面,大聲道:“小人犯了軍規,只求一死! 可是,小人……心中憋屈啊!”
說完後面一句話,他忍不住哭出聲來。
“相公,若是放了這些畜生,小的們不心甘啊!”
另外一個捆綁著的宋兵掙扎著大聲道:“相公,就請饒了小人,小人願意戰死在沙場上,多殺幾個番賊! ”
“相公,讓小的們戰死在沙場上吧!”
捆著的宋兵紛紛跪了下來,大聲叫喊起來。
“你們啊,實在是太讓本官失望了!”
王松盯著邵興和一眾殺俘的軍官,搖搖頭,嘆氣道:“ 本官已經寫好了奏摺,會在官家面前為你等請功,看來你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張憲和楊進大吃一驚,以為王松要痛下殺手,楊進忙上前求情道:“請相公開恩!”
旁邊的將領也一起拜道:“請相公開恩!”
王松嘆口氣道:“大家都起來吧!”
眾將退到一旁,心裡都是忐忑不安。
“既然諸位將領求情,本官就給你們一個個機會,每人五十軍棍,下不為例!”
眾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捆綁的宋軍一起跪拜,大聲喊道:“多謝相公開恩!”
“你們都是我忠義軍的將士,應該知道,軍中歷來是令行禁止,軍令如山!”
王松板起了臉,大聲道:“若是人人都不守軍規,忠義軍豈不成了烏合之眾,如何殺敵報國。念是初犯,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眾軍汗流浹背,一起再拜道:“謝相公不殺之恩!”
忽然,一陣陣劇烈的咆哮聲從遠處傳來,較場上的眾人都是轉過頭去。
一夥二三百人的俘虜,正在士兵們的押解下,從較場大門走了進來。看到滿地的同袍屍體,俘虜們神情變得激動,開始怒吼了起來。
“相公,這是剩餘的俘虜,都是軍官,當時擔心他們鼓動俘虜鬧事,所以單獨關押。”
孟德上前肅拜道:“要不是兄弟們勸阻,這些俘虜恐怕被殺光了!”
“番子的軍官?”
王松點了點頭,視線轉了過去。
俘虜們雖然被捆綁著,卻個個怒不可遏,嘴裡大聲罵著什麼,人人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