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院中一片金黃,張秀秀坐在院中,沐浴著那殘留的一絲溫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孩子已經睡著,父親也已經去當值,只留下了她一個人在院子裡面。
院外執守的衛士有如標槍,不時有官員從前面經過,張秀秀卻像沒有看見一樣,只是託著腮幫,兩眼無神地注視著前方。
自從來到大名府,和王松見了一面以後,張秀秀就再也沒有和王松有過正面的交談。事實上,她也不想和王松有什麼交集。
如今的王松,前簇後擁,走到哪裡都是萬人景仰。他身邊又有趙多福、黃馨、趙若瀾這樣的女子環繞,一般的人想見到他,一般的女子想接近他,實在是難上加難,有如登天。
他的父親張雲天,因為做事謹慎、已經被王松委任,擔任了大名府宣撫司衙門的“總管”一職,主要負責宣撫司官員、也就是王松的安全問題。
而王松的哥哥王青,則是擔任了什麼機宜司的官員,神秘的很。這一切,她還是無意中聽父親提起。
“王松啊王松,你到底是如何樣的一個人啊?”
一陣熟悉的歡笑聲傳了過來,張秀秀心裡面一動,不由得馬上站了起來。
王松、王青兄弟、張雲天、以及王松的母親王氏,正有說有笑,緩緩走了過來。
“松兒,翟將軍死了,翟員外和翟小官人在洛陽守城,沒有多少幫手,你派兵過去了沒有”
翟將軍指的是大翟小翟裡的弟弟“小翟”翟進,說起來,他也算是對王松兄弟有恩。翟員外當然是指哥哥“大翟”翟興,而翟小官人則是翟興的兒子翟琮。
原來的翟小官人翟亮,現在是大宋朝廷的高官,江寧府的統制官,不能再以翟小官人相稱了。
面對母親喋喋不休的追問,王松苦笑道:“娘,你就放心吧!人已經派過去了,也應該已經到了。將士們帶了許多守城的火器。翟員外也回了信,他現在兵強馬壯,你就放心吧!”
王青也勸道:“母親不必擔心。二郎派了三千精兵強將過去,而且還有上百門火炮,上萬顆震天雷,守城是綽綽有餘了。娘儘管可以放心了。”
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是搖了搖頭,暗自苦笑。
王氏這才放下心來,嘴裡連連道:“這就好,這就好。翟員外是個好人,一門忠烈。他身邊都是咱們的鄉親,咱們幫他,就等於幫鄉親們。這是積德行善的事情,能幫就幫,娘現在心裡可是踏實多了!”
張雲天賠笑道:“老嫂嫂,二郎和他爹一樣,都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你有福,有兩個好兒子啊!”
張雲天來了這些天,才見識到了王松的實力。十萬以上的雄兵、上千門的火炮、上萬的騎兵、還有已經成立的水師……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看來王松問鼎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院子裡的女兒,他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一旦錯過了,便是天壤之別。
“秀秀,在這裡一切還好吧”
王松笑著問道,神態自若,絲毫沒有任何不適。
張秀秀趕緊上前一步施禮道:“妾身謝過王相公,妾身一切都好!”
“秀秀,你太見外了,鄉里鄉親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就是。”
王松還是滿面微笑,點著頭說道。
“秀秀,就是。有什麼事情,就給松兒講,千萬不要客氣,他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時過境遷,王氏也早已經放下了曾經的不快。張秀秀遇人不淑,如今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挺不容易,此刻她又轉過頭來,可憐起張秀秀來。
“秀秀,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找張叔父或者找我,照顧好孩子。”
王青鄭重地交待道,眼神中一片柔情蜜意,言語中顯得頗為情真意切。
張秀秀臉色一紅,低聲道:“小乙哥,多謝你,我知道了。”
王氏和張秀秀去看孩子,張雲天有事情要忙,王松兄弟二人離去,一起來到王松的房間。
“大哥,幾個月過去,手頭的事情應該已經熟悉了吧!”
機宜司是忠義軍新成立的部門,類似大宋的皇城司: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等。不過王松是地方官員,而非大宋皇室,皇城司如此招搖的名字自然是棄如敝履了。
機宜司設正、副使各一人,分別是王青和張雲天。張雲天主要負責城中及各大臣的安全防護,王青負責情報的刺探。
至於張橫,則是回到了軍中,如今鎮守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