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輕聲說道:“國事艱難,山河破碎,你我任重道遠啊。”
李若虛從悲傷中恢復過來,聲音沉重有力。
“在下願意跟著相公,為相公軍中馬前卒,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雖九死而不悔。”
王松也重重點了點頭:“若是我大宋人人如此,又何懼這些蠻夷小族!”
後面幾排計程車卒們都是雙拳緊握,眼神猙獰。許多人垂下頭來,捂住了自己的臉龐,眼淚“簌簌”地掉在地上。
下一個短劇叫《洺州之屠》,金人兵臨城下,朝廷的使者前來,說要把洺州割讓給金人。洺州知州黃潛善悄悄開啟城門,自己帶人逃跑。
城中軍民奮起反抗,最後全城人都被殺死,就連嬰兒,老人都不例外。
一夥番兵進了一戶人家,強迫主人把家裡的金銀財寶都拿出來,然後把每一個人都砍翻在地。最後扛著人家的女兒,出門狂笑而去。
一個嬰兒從死人堆裡醒了,哇哇地哭喊了起來。周圍都是屍體,火在燒著,這個嬰兒能否挺過來,成了在場所有人擔心的問題。
劇目結束時,一個揹著
包袱的歸鄉人回到洺州城,就發現這裡已經被燒成了廢墟。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並悲慘地說道:“爹、娘、渾家、兒子,我在外面想辛辛苦苦掙點銀子,就是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誰知道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我一個人該如何活下去啊。”
說完,歸鄉人把辛辛苦苦掙的銀子,全部扔到了河裡,自己也投河而死。
洺州之屠,可是真真切切的事情,只不過才幾月,在場的眾人大都知道。
自番兵南下以來,這樣屠城的事情數不勝數,宋人就像豬狗一樣被殺掉,哪裡還有半分憐憫之心。
再一次,臺下的眾人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抽泣聲也接連響起,就連觀看的李若虛、郭永等人也是黯然神傷。
最後一幕戲則是漢人被抓走的悲慘故事,叫«奴隸»。
一夥番兵進了村子,殺死了所有的老弱病殘,把強壯的漢子全部剃頭,用鐵鏈鎖住,拴在馬後,帶到北面的燕京城去。
漢人都被剃髮,成了番人的樣子,耳朵上也被刺上了“官”字,然後被拉到奴隸市場上去賣。
一個穿著華麗、垂著辮子的番子問道:“你這奴隸幾文錢一個啊?”
番兵軍官笑道:“20個奴隸換一匹馬,再送一個南人的小娘子,可是南人知府的女兒哦!”
最後,以30個南人奴隸加了兩個南人女子換一匹馬的價格成交,番兵軍官一次就得了50匹馬,可見南人奴隸的人數之多。
最後是兩個番兵在城中吃酒,士卒來報,說是缺乏軍糧。番兵軍官兩眼一翻,大聲道:“營裡面不是還關著那麼多南人嗎,把他們殺了吃就行了!”
臺下觀看的百姓和軍士都是搖頭嘆息。有人怒目圓睜,咬牙切齒,有人唉聲嘆氣,低聲怒罵,劇院當中,一片嘈雜之聲。
演員們一起出來謝幕。下面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和喝彩聲。
歡呼喝彩聲不絕,已經退入後面的演員們不得不又一次出來,向下面的觀眾鞠躬,揮手致意。
忽然,一個坐在後面的年輕士卒站了起來,他兩眼通紅,憤慨之情溢於言表,他舉起拳頭大聲喊道:“殺死番子!殺死貪官汙吏!為死去的鄉親報仇!”
王松站了起來,面向著眾人,面色凝重,他舉起了自己的拳頭,也跟著大聲怒吼起來。
“殺虜!”
看到王松出現,現場的氣氛更加熱烈,全場的百姓和士卒都站了起來,一起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臉紅脖子粗地高喊了起來。
宣洩過後,眾人的聲音平息了些,王松走上了舞臺,大聲道:“鄉親們,軍士們,若是碰上了番子,咱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下面的聲音驚雷一般炸了起來。
王松揮舞著拳頭,開口唱起來了«滿江紅»,引來下面士卒們一片激昂的附和,隨即一些百姓也附和著唱了起來。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悲憤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慷慨激昂,驚天動地,刺破了黑夜,直入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