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公所言甚是!”
下面的群臣交頭接耳,紛紛附和,看來都是不願出兵,與忠義軍正面為敵。
“王上無需擔憂。沿河沿淮及河北、山東等路,皆駐北軍,總是有戰事發生,金兵也會首當其衝。”
悍將李成站了出來,肅拜道:“我軍要和忠義軍抗衡,須要編練新軍,待士卒精銳,方可與之廝殺。若是倉皇出軍,恐怕會一敗塗地,沒了軍心。”
劉豫點了點頭,連手下的悍將都這樣說,看來目前還不適宜與忠義軍正面交戰。
這位原江南的悍匪,天不怕、地不怕,部下士卒頗為精銳,襲擊大宋朝廷南下戰船的事情他都敢做,反而對忠義軍格外重視和忌諱,可見忠義軍的難纏之處。
“張相公,以你看來,我軍可否與忠義軍一戰?”
劉豫眼光轉到沉默不語的張孝純身上,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實在不明白,金人為什麼要塞一個張孝純過來?難道說,缺了張孝純,他劉豫的大齊國就玩不轉了嗎?
“王上,以我軍目前之勢,尚不可以和忠義軍抗衡。如今之計,編練士卒,厲兵秣馬,一年半載之後,或可一戰。”
劉豫臉色陰沉,繼續道:“金人南下,我軍需協同做戰。依你之言,下一步該如何用兵?”
“攻克揚州,阻斷漕運,忠義軍糧草斷絕,必會不戰自潰。”
劉豫微微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些。看來這張孝純,倒不是一無是處,還有些眼光。
內侍遞上一張報紙,劉豫接過一看,眉頭一皺,冷笑了起來。
“張相公,這報紙上說你為國為民,忠心為國,雖然為金人所俘,也是情非得已。看來,你還真是大宋朝廷的忠臣孝子啊!”
報紙被甩了下來,落在了張孝純的面前,他顫抖著手,撿了起來,開啟了報紙。
“王上,這都是王松的離間之計,王上卻不可中了他的奸計,鬧得你我君臣不和。”
張孝純看完,心裡莫名地安靜了下來,面上卻是一副惶恐之色,眼淚更是流了下來。
“如若王上不信任臣,要麼將臣下入大獄,要麼讓臣告老還鄉。臣絕無怨言!”
一份河北大名府辦的報紙,出自於河北宣撫司治下,卻和大宋士林的觀點不一,上面公然為張孝純翻案。
“張相公,本王如何會不相信你呢!”
劉豫馬上變了顏色,反而變得義憤填膺了起來。
“這報紙上將本王列入漢奸之列,實在是讓本王怒不可遏。劉麟,你下去徹查此事,看看這報紙是如何流入濟南府的。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立斬不赦!”
張孝純回到府中,在房中坐臥不安,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時而落淚,時而展顏而笑。
張浹興沖沖地拿著報紙,來到父親門前,抬起手來想要敲門,聽到裡面父親的笑聲,手停了下來。
“王松,想不到我張孝純在世間,還有你這位知己。你知我的苦衷,我死也知足了!”
張浹搖搖頭,輕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