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矜心裡嘖了聲,她這小腦瓜裡成天想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過最後還是投過一個“行,滿足你”的眼神,在林灼灼開口前,提早為她解惑:“今晚不要鎖門。”
林灼灼:“……”
林灼灼心想,還是給他臉了。
當即一甩衣袖,返身朝她二哥那邊走去。
偏也是湊巧,林灼灼不過剛在祿擇一身旁站定,便看見他幽幽掙開了雙眼。
甫一清醒,一旁便又幾雙惹眼的視線盯著自己,饒是心裡強大能在任何場所不動聲色的小祿,此時也不禁生出些茫然。
不過沒多久,林灼灼就先打破了僵局,衝祿擇一笑得賊甜,“二……祿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祿擇一眼珠子轉了轉,想要坐起來,卻又被小姑娘按了回去,無法,他只好回她:“已經好多了,多謝林姑娘相救。”
說來,他與這小姑娘也不過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隱隱的熟悉,還有些……令他無法捉摸的歡喜。
不過祿擇一也沒想多少,他一向做事都順著自己的心意,並不會在乎旁人的想法和死活。
只是不妨又一次撞見了她,心中一動,不知為何,便脫口說出了那句“待會兒再跟你說”。
“這次,多謝林姑娘了。”祿擇一抿了抿唇,顯然,他活了這麼久,並沒有過多感受過旁人的善意,也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旁人的善意。
所以儘管看起來,此時多有冷漠,心裡卻並非如此。
林灼灼與二哥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太久,但也自認為已經將他這彆扭的性子給摸透了,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連他昏迷之前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也沒有提,只是笑著說:“既然祿大哥感無事,那便先留在這裡修養一陣。”
像是怕他拒絕,她當即又半是玩笑便是安慰地說:“祿大哥不知道,方才有幾個兇悍的大漢找上門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到處尋你的蹤跡。”
“不過幸好,這裡有我長矜師兄在,所以他們沒法闖進來。”林灼灼又笑,“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待在此處,至少等這場風波稍微緩過一陣之後,你再出去也不遲。”
別說,諸長矜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姑娘對一介外男這般親近,心裡是十分不爽的。
但下一刻,聽見她用一種“自豪”的語氣說:這裡有我長矜師兄在的時候,他心裡某一處,瞬間便好似圓滿了。
原來在小花朵兒心裡,他諸長矜,是這般的高大偉岸,英姿碩碩!
諸長矜:不愧是我!
祿擇一最終還是被林灼灼給勸住了,不過要他真的在此處住下,倒有些對沈洲知不太友好了。
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方,他不想讓誰住下,林灼灼自然也不好置喙。
於是林灼灼把目光投向凌渡師姐。
領地接收到小師妹眼中的請求,頓時一僵,心裡也緩緩升起一股嘆息,停了一下,便對一旁不知是何心思的沈洲知瞥去一眼。
沈洲知裝作沒看見,心安理得地繼續沉默。
林灼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有一絲尷尬。
後悔了。
她不該一時嘴快,就讓二哥在這小屋裡養傷的。
二哥在他們幾人中,除了她,誰也不認識,就算他是那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心中定然也會覺得有一絲不舒服。
也是,她竟然一時沒有想到這一層!
林灼灼懊惱地敲了敲腦袋,無意中瞅了諸長矜一眼,隨後便沉吟了下,道:“算了,還是讓祿大哥去我那裡住吧,也就這一晚而已。”
在金之涼那邊,凌渡師姐還是失蹤的狀態,他們是沒辦法就這樣走的。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當務之急,是先把二哥安置好,他們幾個才能安心應付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林灼灼越想越覺得還是讓二哥跟在她那邊比較好,語氣便肯定了些,“二哥,你現在還能走嗎?”
留他在這裡,先不說二哥對著陌生人會不會尷尬,單是心安理得地讓旁人照顧他,也是不可能的。
祿擇一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他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麼會一開口就讓自己一個男子,跟她一個女子住一起,但誠然,她確實是這幾個人中,自己唯一認識的。
雖然師父說女子都是洪水猛獸,輕易靠近不得。
但祿擇一觀察過,他認識的這女子,似乎應該不是師父口中的……母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