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眾仙神色一震,隨即仿若大赦降臨,神情激動難掩,紛紛拜倒。
“拜謝道祖!”
“謝道祖賜命!!”
仙音如潮,一波接一波,鋪天蓋地。
他們一刻不敢多留,幾乎是在拜謝聲中拔身而起,如萬鳥離巢、驚鴻斷空,化作一道道光流潰逃而去。
有人腳下騰起神羽,有人化作流霞,有人一躍破雲,遁入虛空。
整個古道天原一時仙光沖霄、靈氣翻騰,卻無一人敢回首望那道負手而立的白衣身影。
他們不是不敬,而是不敢—
若再多看一眼,只怕心神將永陷其中,再難自拔。
乃至他們路途上都不敢多念多想,甚至不敢談論古道天原發生的一切,諱莫如深。
仙宮內,仙光漸歇,歸於寂靜,彷彿天地都已關閉了一切出路。
只剩這太元夔鷲獨匍匐於大殿外,它此刻宛若荒原上失群的孤獸,仙軀微顫,眸中卻已無怒、無懼、無掙扎,只剩下一抹死灰般的沉寂。
他不說話,只是死死地望著那尚未熄滅的案前燈火,像是想從那微弱的光芒中,尋得一絲轉機,但那燈焰抖動如風中殘葉,似乎也在譏諷他的幻想。
太元夔鷲知道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沉入識海的感覺告訴他—
自己活不到明天了。
道祖尋覓到始生崖那一刻,就已註定了他的命途歸宿。
“陳兄。”墨夜寒側頭。
“夔鷲。”陳潯開口。
“道祖...”太元夔鷲再拜,神色深沉,像是在臨死之前已看開一切。
“念你當年神志有缺,遵循仙界天地原始法則,更以本性行事,本道祖再給你一次機會,一次重新認識仙界的機會。”
“道祖...”
“我恆古仙疆,瑤臺仙宮還缺一尊護山獸,可願去?想必玉璇也願傳你魔道。”
“道祖...”
“若不願,繼續待在宙海也可,本道祖留你一命。”
陳潯目光深邃了些許,俯瞰著匍匐的太元夔鷲,“日後,自悟搞清楚邪修與魔道的區別,可別汙濁了這片仙界寶地。”
他負手轉身,古道天原的風景,說實話,他不忍出手破壞,更不想在此鬥法。
恆古仙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