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日根沒有嚴詞反駁,沓來寬心了些,又引話題道:「正是。興哥這些日子以來都以巡守的名義沒有出現在大營當中,也就是說除了他們親衛隊,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行跡可謂疑雲重重。而他帶回來的那個"兇手",顯然是個南國人……
「草原上的南國人數量不多,投靠我們各大部族的都登記在冊,而這個南國人卻是你我都沒有見過的生面孔——保不齊就是阿祀爾手下新來的那夥南國人之一,被他們當作苦肉計獻了頭顱出來。而且我早就聽說過,他們那夥人除了領頭的賀難、魏潰,其餘人都跟著興哥一起行動……那他們豈不是最有機會下手的人?而且前來探望我父親的特洛罕大叔還帶了他的孫女默婭來這裡,可我大哥的帳中卻只見特洛罕的屍體,默婭又消失在何處?」
沓來的說法倒是有理有據,莫日根不免跟著他的思路去想,只
是皺著眉頭道:「可是興哥……他跟隨諾顏蘇赫征戰幾十年忠心耿耿,又與你大哥關係匪淺,且不說他能不能下得去手,又有什麼理由值得他這麼做呢?」
沓來嘆了一口氣,似乎是不得不如此言道:「起初我也與您抱著同樣的想法,可是權欲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興哥過去作為我父親的親衛隊長,幾次護衛他於刀山火海之間,甚至我們兄弟也得益於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如今年紀大了,又被我父親分配給勢力最遜色的阿祀爾作為衛隊長,可以說職位降低了一級——試問無論是我還是大哥最終做了主君,還會再任用他麼?
「可若是將阿祀爾扶上王位,那衛隊長的職責還會屬於他,甚至還能憑藉元勳的功勞更進一步——眾所周知,阿祀爾回來之後最親密的人莫過於興哥,那將來可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這番說辭,還真不是沓來根據今日情形的現掛,在此之前他就預謀過除掉興哥,只不過是換了種方式罷了——但莫日根的心中,還真隱隱有些被他說服的態勢。再加上沓來又趁熱打鐵,將自己發覺的其餘疑點一股腦地灌輸給莫日根,這秉性剛暴的莫日根還真就忍不住想要去與興哥當面對質一番。
「莫日根大哥,切莫如此心急啊……若是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貿然出言打草驚蛇,反倒是將咱們置於不利的地步!」見
虎煞怒意昂然,沓來連忙勸阻道。
實際上沓來知道自己無法阻止莫日根的行事,他本來也沒想阻止,只不過是激將法而已,自己越是這麼說,那莫日根就越是迫不及待。
果不其然,莫日根一甩袖子,起身之勢將座椅都帶倒,厲聲道:「沓來老弟,我知道你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但我虎煞可沒心思想這麼多——若他真是兇手,你現在還猶豫不前,那等他想好了對策豈不是又晚了一步?不過你也放心好了,我也不會拖你下水……就是去對峙也是我自己的主意,與你無關!
」
沓來似乎也被莫日根的氣勢所感召,當即也站起身來,攥拳道:「那怎麼能行?既然是我提出的懷疑,又請您來參謀,自當是你我二人共同面對,如果真冤枉了興哥,那我便將王位讓與我弟弟作為賠禮!」
莫日根還真不是和沓來客氣,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應當為德勒黑做些什麼而已,反倒是拒絕了沓來與他同去阿祀爾營地的要求,不過沓來也沒有再強求,只是差人一路將莫日根護送過去,以盡地主之誼。
而虎煞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倒不是說,沓來的人在路上把虎煞暗殺了,而是正相反——虎煞安全地抵達了阿祀爾與興哥的所在,並且將自己的怒火與疑問全部都傾洩了出來。
對證之下,他到底有沒有打消對興哥的懷疑,不為人知。
但就在眾目睽睽
之下,親衛隊當中的一名衛士,竟然出手擊殺了莫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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