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祀爾點點頭,又看到了大祭司背上的賀難:「還活著?他這是怎麼了?」
大祭司將賀難平放在地上,然後道:「我去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也就是有點兒虛脫,但走回來的路上突然就暈倒了,而且身上還顯現出這個……不過應該沒有大礙。「
說著,大祭司解開了賀難的衣襟,露出了對方赤裸的上半身,而一道荊棘狀的詭異黑色紋路正在從他的右肩向外擴散,已然蔓延到了胸口正中央,其中延伸的最長的一條線路顯然是奔著心臟去的。
「這是什麼?」阿祀爾連忙附身檢視,賀難還有鼻息,但他身上這黑紋怎麼看都不像是好東西。
「或許只能等他本人醒來之後才能給你解答了。」大祭司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最近你應該沒機會看到他
了,我要帶他回望宙臺,就現在。」
阿祀爾聳了聳肩,沒做阻止的行動,而是向谷外指去:「只要您能出去,您帶他去哪兒都行。」
之所以阿祀爾們沒有離開,就是因為這狹窄的谷口已經被塞住,而截斷他去路的,正是烏爾赤本人。
不愧是蘇赫手下的首席掌事官,儘管被賀難算計入網,但他在危急時刻的反應還真不慢,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不對勁,細思之下,他也做了一個偏賭博式的決定。
放棄前往九滾河。
德勒黑與阿祀爾分別具有多少軍力並不是個秘密,在經過周密的計算之後,烏爾赤意識到無論是哪一邊兒發動的奇襲,獅格雲的大軍也都不會被撼動,那麼自己趕過去就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再換個思路想一想,哪怕獅格雲全軍覆沒——但只要自己逮住了阿祀爾,那就完全不算虧本生意,花去再高昂的代價也都是物超所值。
擒賊擒王!烏爾赤得承認賀難這瞞天過海的一手高明,但對方還是低估了自己。
而佔據了有利位置的烏爾赤也完全用不著主動進攻,只要圍住出穀道路,阿祀爾要麼站在原地耗盡糧草而死,要麼就只能退回陵園之中,仍舊逃不過坐以待斃的結局。
「您要走,我們夾道歡送……但這小子不行。」烏爾赤與大祭司再度相見,其實沒隔多少個時辰,卻像是度過幾個春秋——或許現在
他們的心態,真的需要改變、或者已經改變了。
看到烏爾赤的態度這般強硬,大祭司也是搖了搖頭:「說真的,你大可不必這麼執著……這孩子不是也沒對你下殺手麼?」
「所以這是他的失誤,他把承諾看得太重要了——他放過了敵人,就得承擔與之相當的責任。」在大祭司面前,烏爾赤的氣場始終有點兒弱,但現在已和過去不同,這番並沒有那麼理直氣壯的話卻擲地有聲:「他有他的選擇,我也有我的。今天他的命必須留在這裡,否則沓來部不會讓任何人透過,哪怕是您。」
看著有些激烈的烏爾赤,大祭司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太偏執……走錯了路要知道回頭才是,否則會越陷越深。」
「既然我還未走到終點,您又怎麼知道我選擇的路是對是錯?」烏爾赤也有自己的一套觀念,而一旦涉及到個人觀念,其實也沒有對錯之分了。
只要心甘情願地接受結果,就是對的。
海日古正欲再說些什麼,但他超凡的聽力忽然突然為他帶來一場了不得的反饋,於是他也只能輕輕笑笑,像個普通的長輩面對家中的後生那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言語了——是對是錯,你便自己飛著去看看吧!」
烏爾赤本以為大祭司這是要帶人強闖,可沒想到海日古卻又扛著賀難回頭朝谷內走去,隊中有人試射一箭過去,
卻連大祭司的邊兒都沒沾到,便被一股疾風彈開箭矢。
「大祭司,這是談判破裂了?」情況危急成這個樣子,阿祀爾居然還能開的出來玩笑,不得不說他這心態也夠淡定的。
「差不多吧,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先想辦法把這小子救醒再說。」海日古知道巫勒三王子在看自己笑話,索性不再去理他。
而因此獲悉到暗示的阿祀爾也終於沒有再叨擾大祭司,於是揮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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