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金色的獨目追隨長矛的軌跡,似乎要親眼目睹它死死扎入楚子航的心臟,然後貫體而出。
時間好像都在此刻暫停了,那隻似乎從雲端拋下的長槍帶著撲面而來的銳利颶風,僅僅是狂躁的氣流便幾乎要掀翻楚子航面部的鱗片。
他的瞳孔收縮,渾身骨骼卻爆響,虯結的肌肉起伏間便能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由不得楚子航猶豫,四度暴血的閾值就就要在他的意識深處被沖垮!
他從未將暴血這種能力推進到恐怖的第四度,很難說那種狀態下的他究竟是人還是什麼。
楚子航的身體本來就很不穩定,龍的狂躁正在緩緩吞噬他身為人類的理性,但此刻已經由不得他再繼續猶豫,靈魂深處的黑暗猶如潮水起起落落就要吞噬他的意志。
黑暗中有個有個高大的人影朝他伸手,似乎是要擁抱他,楚子航也伸手,似乎是要擁回應那個人的擁抱。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他覺得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溫暖。像是爸爸。
伴隨悠長的一聲長嘆……
有人從側面飛來一腳!
這一腳兇猛地踹在楚子航的側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猙獰的腳印。
這記飛踹真是勢大力沉,楚子航在地上翻滾著被倒飛出去十幾米,等到穩住身形好不容易坐起,只感覺眼冒金星,原本覆蓋臉龐的面骨完全碎裂。
他將封神之路推進至第四步的程序被打斷了,楚子航有些驚愕又有些惱怒的看向那個襲擊自己的人。
男人一時間似乎愣住了。
那張側臉雖然生長出纖細又堅硬的骨突,還佈滿了細密的鐵青色鱗片,可他還是認識它的主人。
是那個時常有些跳脫、還老喜歡纏著路明非的小師妹夏彌,可那副魔鬼般猙獰的身體又不像是那個白白軟軟的女孩,倒像是一頭憤怒的母龍。
女孩的黃金瞳在雨幕中熠熠生輝,像是於黑暗的殿堂裡始終被燭光照亮的王座,比歲月都要沉重的威嚴就從王座上向四周發散。
她赤身裸體,纖細玲瓏,鎖骨依舊伶仃,蝴蝶骨也伶仃,鐵青色的鱗片有規律地嵌合,隨著女孩的呼吸,那些鋒利的鱗片就在雨中緩緩舒張,鱗片的底部流淌出猩紅色的液體。
女孩的身體柔軟,那些被臨時啟用的鱗片生生撕裂她的肌體,從血肉中鑽出來。
就是這些刺破面板茂盛生長的鋼鐵般的鱗片把那身卡塞爾學院的校服撕成了碎片。
她的全身都已經龍化,膝關節反屈、手指、腳趾都畸變成黑色的利爪,但還是美,美得驚心動魄。
可真正讓楚子航不寒而慄的,是那以古老鍊金工藝鍛造的鋼鐵長矛,它正被女孩單手握住,瘋狂地扭動、掙扎,卻不得寸進!
那具纖細的身體裡噴湧出山一般的力量,連奧丁擲出的長矛都被摘取!
巨大的力量從長矛傳遞到夏彌的身體,又透過夏彌的身體傳遞到她腳下的地面,長矛在她的手中扭動便撕裂掌心的面板,熾熱的鮮血飛濺。
地面從夏彌的腳下龜裂,延伸出去巨大的溝壑,她終於伸出另一隻手,居然雙手握住鐵矛,然後強行止住了它的扭動。
巨大的轟鳴聲從夏彌的手掌中傳出。
她擰斷了那支幾乎無法被摧毀的鍊金武器。
奧丁身下的斯萊普尼爾發出沉重的嘶鳴,它無法再繼續平靜了,真正的君王駕臨,偽王都該跪拜!
夏彌昂起臉,任憑那些雨水流下,她的黃金瞳越發熾熱,面骨發出“咔咔”的微聲,扭曲起來,嘴裂變大,牙齒突出如利劍。
“你怎麼敢!”她暴怒地咆哮,
夏彌那反彎的膝關節爆發異乎尋常的巨力,身影藉助高速的移動在暴雨中消失不見。
可誰都知道她的目標是哪裡。
神也開始驚慌。
沒時間寫到六千,先五千吧。彙報成績,六千字大章訂閱反而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