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掌握的力量還不夠,三度暴血只是幫助你開啟了權與力那扇大門的一點點縫隙。”路明澤說,他握住路明非的手腕,立刻就有巨大的力量從那隻手腕向外迸發,暴露的刀刃受到這股力量的牽引而變得更加偉岸,居然從八米增加到十米。
它吼叫著向此刻掌握它的人表達自己的情緒,那是欣喜若狂,那是威嚴憤怒。
路明澤與路明非並肩,此刻他們就像是真正的兄弟,亦或者他們本來就是真正的兄弟。
“我把我的力量給你,哥哥,來,再繼續嘗試斬斷它,不過是一個假貨,不過是一個贗品,也敢在你的面前顯露王的威儀,也敢同暴怒抗衡!真是不知死活!”路鳴澤的聲音越來越暴怒,越來越尖利,也越來越猙獰,他好像在用牙齒摩挲著鋼鐵,如此刺耳,如此威嚴,如此高高在上。
路明非已經堪比熔岩的黃金瞳轉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孩。
他那張面骨嶙峋的臉上露出絲絲微笑,他說:“弟弟。”
此刻,連線了昆古尼爾槍尖和塞爾瑪心臟的白色絲線寸寸崩裂,命運的聖槍在不可抑制地顫抖,塞爾瑪已經張開了雙臂,沙漠之鷹從她的指尖丟落,晶瑩的淚因為恐懼而從她的眼角滑下。
她那麼害怕她那麼畏懼,卻因為那可笑的責任感和可笑的使命感讓她用絕不可能威脅到神明的武器去轟擊奧丁的後背。
她真的覺得只要路明非死在自己的後面,那她就沒有辜負自己身為混血種的使命。
多麼可笑。
路明非又將目光投向那張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
那張臉和諾諾重合,一遍又一遍在他已經被遺忘的夢境中重演。
“哥哥,你得快一些,再快些。不然悲劇就要在你面前重演了。”路明澤說。
路明非怒吼著,將暴怒徹底嵌入白色的絲線之中。
命運的聖槍忽然爆發出最後的力量試圖突破暴怒的封鎖,但那把斬馬刀此刻就是真正所有武器中的王,它就豎在那裡,昆古尼爾便無法接近分毫。這不是暴怒的力量,也不是路明非的。
那是路鳴澤的權與力。
巨大的嘆息聲從摩尼亞赫號上響起,這嘆息在雨滴與雨滴間碰撞迴盪,整個三峽好像都在顫抖,簡直就像是這世界都在因為命運的失敗而哀嚎。
連線槍頭和塞爾瑪的心臟的白色絲線崩碎成無數細小的晶體,這些晶體太多,凝聚成霧,破碎成風,有一團匯聚更盛,像是引領雲龍的龍首,領著被切碎的命運絲線往天上逃了。
路明非只覺得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在從他的面前離去,從容不迫,無可阻擋。
昆古尼爾發出那麼沉重的嘆息,它隨後失去了生命,像是從未擁有過那般轟然落地。
世界都安靜了,塞爾瑪的死亡被強行中斷,宿命被切碎了。
“學姐,你沒事。”路明非沉重地喘息,他已經不像是人,但還是像個溫柔的男孩那樣從地上自單膝半跪的姿勢站起來安慰塞爾瑪。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路明非沒有去看塞爾瑪的眼睛,他怕自己的模樣嚇到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學姐,他只是轉過身,重新直面奧丁。
“你運氣很好,哥哥,昆古尼爾是嚴謹且有些強迫症的武器,它認定的命運只會在該發生的時候發生,你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去準備。”路鳴澤還是握著路明非的手腕,他仰頭看路明非,“真拿你沒辦法,又不肯交易,只好再做一次客戶回饋咯。”
&nething for nothing,30%,融合。”路鳴澤的五官忽然猙獰得像是惡鬼,他握住路明非的手那麼用力,身體變得虛幻,那些實質的東西都流入身邊那個大男孩的身體裡。
“奧丁算什麼,卑賤的逆命者,卑賤的逆命者!就算是真貨在我們的面前也只能跪著說話,一個假貨何敢施威於王?現在已經處理了昆古尼爾的行者,那麼哥哥,去,殺死他!殺死那個可悲的逆臣!”路鳴澤狠狠地擁抱路明非,他在雨幕中散去了。
此時路明非深深地呼吸,彷彿要把全世界的空氣都吸進肺裡,黃金瞳無聲無息地爆燃,如風雨中不熄的明燈。
“謝謝,路鳴澤。”路明非輕聲地笑,他握緊刀劍,現在他走在荊棘之上了,永不停息的悼歌正從前路如風雲襲來,他做好了參加某些故人葬禮的準備。
他們的葬禮別無他物,只有永恆的死寂!
“奧丁……”路明非輕聲說,“你的墓碑上,要我給你刻些什麼?”
他獅子般吼叫,在塞爾瑪的眼中,奮起的背影燦爛如流星。
時間零再次被激發了,奧丁要用手來貫穿路明非的心臟,他乏了,只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