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像被訓斥的小孩子一樣低下頭,不敢回覆一言。
“請問老師傅是哪裡人氏,膝下兒女也該成家立業了吧?”姚秋笑著問道。
李六郎將死雞毛褪盡,插上木質便放在篝火上烤。面對姚秋的詢問,他抓抓後背,不慌不忙地答道:“老頭我本出身東海,憑著手下這點醫術周遊四海,養活膝下大子,現在這三秦山中定居。”
清夢一聽是東海同鄉,立馬來了興趣:“清夢故居亦在東海,與老師傅是同鄉,今日一見甚是巧合!來日必當請老師傅於我府中同飲,那時還請令公子到訪。”
李六郎笑了笑:“恐怕二位犬子難以赴宴,大人無需抱有過高期望。”
“老先生此言何意?”清夢百思不得其解。
“二犬子皆非與我同居:長子李沈,是走南闖北的商人,頗有家資,現定居在金陵城。
幼子李涼,年幼時便與益州牧李環大人義結金蘭,現效力於其幕府中。”
清夢深思一會:“貴公子必然練就一身好武藝,屈就於李環帳下何以施展才能?承蒙老師傅轉達清夢邀請之意。”
李六郎笑道:“鄭公求賢若渴之心令人欽佩,有朝一日我必往蜀中送信,叫犬子自行斟酌。”
一陣焦糊味傳來,李六郎連忙取出串在樹枝上的的大公雞,呼呼吹了一陣。
“快來!吃雞!”李六郎將烤雞分於幾人,自己則提著酒葫蘆大快朵頤起來。清夢也不遮掩,默默地吃起來。姚秋只是在一旁看著,溫柔地笑著。
李六郎酒足飯飽,打了長長的哈欠,用黢黑長指甲剃著牙:“我說大人,您就不考慮穆將軍的安危嗎?”
二人聽這話,才如同醍醐灌頂般站起身,清夢更是拼命捶打自己:“怎麼就把穆鳴銳給忘了!我真是混!”
“不知會發生什麼事,要占卜一下麼?”李六郎掐著手指,眯著眼睛嘀咕。
清夢連聲答應,只見李六郎皺緊眉頭,嘴裡不知唸叨著什麼,這可把二人看愣了。
突然,李六郎睜開雙眼,神神秘秘的說道:“東星明,西星暗,眼相探,無以戰……”
小童會意,笑著對疑惑的二人解釋:“東星明,穆將軍無憂矣,無以戰,勝負未分而逃亡,安矣。鄭公大可寬心,穆將軍定已逃出生天,師傅的話不會有錯的。”
清夢長舒一口氣,他望著洞外唰唰直響的大雨,不免又憂慮起來:“肖魯必然令重軍圍住三秦山,這該如何是好?”
一陣冷風吹過,李六郎站起身來:“敢問鄭公,是臉面重要還是活命重要?”
清夢有些疑惑:“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頭有一瞞天過海之計,可毫髮無損地逃出三秦山,只是怕二位不允……”
姚秋扯著清夢衣襟,輕聲說道:“老先生既有招數,如何不考慮考慮?不然也沒有其他選擇呀。”
聽了姚秋的話,清夢終於下定決心答應,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李六郎所謂的瞞天過海之計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