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的征戰,義軍如摧枯拉朽般席捲全部反動的部落,終在大元歷437年一統草原。
(年齡見作品相關)
可是,由誰來統治草原呢?
草原既然統一,則必須按照規矩重建大安吉瓦帝國,推舉一位安哥作為統治者,舉行登基大典。納蘭作為哈納什爾的後裔,理應繼位。但布格威望不次於他之下,如果他發動軍事政變,納蘭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為此他揣著不安的心情找到了一眾大長老,長嘆口氣,隨即講出了他的顧慮。
“安哥不必憂慮,老朽想得一個辦法,必能解除此禍”一個大長老站起身,高聲喝道。
“什麼辦法?”納蘭斜眼望著那個大長老。
“可將繳獲的洋炮安置在他經常出沒的地方,待他出現後,只要一聲炮響,管炸的他灰飛煙滅!”大長老興奮地拍著手,他早已等不及殺掉布格了。
納蘭心頭一顫,畢竟有些安達之情,無論如何他也難以下這個手,他只好搖搖頭:“待我試探他一試,那時再做決定也不遲。”
正當他要出帳去尋找布格時,守衛急忙衝進來報告:“布格盟主求見!”
大長老們眉來眼去,吭吭作聲,納蘭捏了一把冷汗,只好又坐回位置,靜待布格入帳。
只見布格穿著普通麻衣,躡手躡腳地走進大帳道:“參見盟主!”
“我們是安達,何必如此恭敬?”納蘭上前將其扶起,細細地打量著他這一身普通平民穿的衣服,顧慮已打消了兩三分。
納蘭招呼胡凳,布格整理衣服,安然就座。大長老們不斷給納蘭使眼神,納蘭清清嗓子,開口說道:“現草原之地以皆歸義軍,實現了先父的遺願,而現如今正當改元建國,實現我們安吉瓦人復興之夢。”
“臣前來正要說此事,正當挑選良辰吉日,進行比干大典。”布格雙手抱拳回答。(比干:安吉瓦語,意為天的旨意)
納蘭不語,他憂慮地盯著眼前的布格,想知道他究竟想說些什麼。
“草原只能有一個統治者,正因如此,我打算下野歸鄉,與哥哥及妻子一起生活,這是我的將印及盟主印。”布格從懷裡掏出兩個用石頭刻成的大印,平穩地放在了地上。
納蘭大受震撼,他沒能想到布格竟然沒有一絲野心,功成名就時竟想著下野歸鄉,而自己卻如此懷疑安達,他的良心在隱隱作痛。
“正是如此,還望安哥允許!”布格行臣子禮節,這讓納蘭極其不舒服,看見曾經一同生死的好安達跪在眼前,他不知道做些什麼?
“你且退下!容我三思。”納蘭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則在做叫他離開的手勢,布格會意,緩緩退出大帳,透過縫隙射進一抹陽光,但很快便被帳簾遮住了。
大長老們再難耐住興奮,他們愉快的甚至翩翩起舞,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傳我旨意!”納蘭沉著頭低吼道:“封海什維爾·布格為扎比比部落酋長,管轄區域不變,對其家族盡皆封賞!”
大長老們一聽這話就彷彿石化了一般,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一旁的小文官默默地寫在羊皮紙上,交於納蘭。他咬破大拇指,重重地在羊皮紙上摁下了他的血指紋,傳了下去。
“安哥作此又是何意?”一個大長老率先出頭問道。
“對有功之臣的封賞……”
“扎比比部本就是海什維爾家族的地盤,如此做無異於放虎歸山,將對您的統治產生極大的威脅啊!”
“住嘴!”納蘭憤怒地吼道:“身為大長老不但不獻治理良策,反而小肚雞腸,處處擠兌坑害他人,真不知養你們何用!”
眾長老嚇得不敢復言,每個人都尷尬地四周環顧,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還望三思而行……”
“我意已決,休要復言!”納蘭氣氛地甩了甩袖子,憤憤地離開了大帳,只有一眾大長老在原地尷尬地坐著。
得到封賞訊息,布格淡淡一笑:“我只想做一個平凡人,再不願做什麼酋長了。”
怡安高娃笑著說道:“這是大安吉瓦帝國安哥的封賞,相公還是從了吧,一統草原才不久,管理起來必然困難重重,相公偏要逃避,這難道不是不負責任的體現嗎?”
布盧也勸解道:“扎比比部只能由海什維爾家族的人來治理,不然必將大亂,我想安哥正是想到這一點才做此決定,切不可推辭啊。”
“雖說如此,可我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會對他的統治產生一些影響……”布格自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從來就沒有和納蘭爭霸草原的想法,因怕蒙受懷疑才決定下野,但好在沒有被懷疑——至少他是那麼認為的。
帳內陸陸續續的走進來一些人:玉奇、重陽、漢牙內,清夢也換上了漢服,他準備回到海波帝國了,已經五年過去了,國內的形勢還一點都不瞭解,只能聽過往的商人打探一些。
“你從商人那邊得到了什麼訊息?”布格禮節性地詢問道。
“各個軍閥只願安於現狀,實力可能穩固了一些,但疆域仍然是五年前的樣子。只是江南有一綽號“蟒蛇”的軍閥韓進則改革圖強,將是我未來統一之路上的絆腳石。”
清夢理性的分析道:“韓進之所以五年之內沒有什麼動作,皆是因為現國內已形成了一個平衡,那些軍閥不思進取,尊崇名義上的泰威皇帝以穩固他們的利益,倘若誰來打破他們的平衡,必然會聯合起來對付,韓進正是顧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不敢貿然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