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貨,這又不是切磋,擔著這麼大的擔子,竟然傻乎乎,沒有防備的與人進行陣前溝通,簡直太愚蠢了。”
涼亭處,那個體態柔媚的貴婦,一把將面前的果盤打翻,胸前的起伏,足以證明她的憤怒。
“呵呵,有備而來啊。”
被貴婦稱作葉老的老者,悵然一嘆,惋惜的說道。
“肯定是有備而來啊!這麼大的賭注,學宮怎麼會如此對待?不僅那位不在,怎麼還讓一個才來沒多久的,實力連六品都未到達的粗俗之人擔當大任!”
貴婦之前的淡雅與涵養完全消失,在學宮如此悽慘的敗局下,心火越燒越旺,連帶著她說話的語氣都毫無顧忌。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淡藍少女同樣氣憤於映像中傳來的結局,但鑑於她一向討厭的貴婦以如此態度與他爺爺說話,她立馬上前一步,嬌聲呵斥。
葉老擺了擺手,將自家孫女攔了回去。
“還沒看出來嘛,這個局面,並不是月琵州的準備不夠充分,也不是袁竺這個人造成的。有此結果,可以說是騰元州步步為營,以及他們那讓人看不懂的實力造成的。”
老者雖然是對著眼前的貴婦講話,但是其用意,卻是讓身後的這兩個自家孩子放下憤怒,看懂局勢。
“先是刀疤客這個靈帝,趁那位不在,以勢壓人,再加上餘尹猶如毒蛇吐信的言語,輔以騰元州的眾人為底氣。這一切,便是為了造成戰鬥規則的改變,從單人的輪換戰鬥,轉為多人廝殺。要的,就是畢其功於一役。”
“那袁宮主為什麼要答應?他完全可以不答應的啊!就因為刀靈帝對他們有所威脅?”
這個時候,少女依舊氣鼓鼓的。這一切,不只是因為月琵州輸下了這場對決,更因為對面殺人的手段讓她嚇了一跳,剛才的驚呼聲,讓自詡為強大靈者的她,可謂是丟盡了面子。
畢竟,剛剛在宇定郡學宮待了兩年的葉家少女,實在是難以想象,弱冠學子會如此強大,殺伐是如此果決。
“因為有把握。”
老者的這句話,讓眼光毒辣的貴婦都不禁一愣。
“那個叫做王睿央的小子,從五行擂臺出來的時候,臉上有一抹悔恨。他不光是在悔恨沒有將隊友救下,也是在悔恨沒有機會用出一件勝面很大的靈器。”
老者看向身後的孫子,不經意的問道:“你還記得,我上個月與你提及的那件學宮的靈器嗎?”
青年點了點頭,身子站的筆直,恭敬的回應道:“記得。爺爺說的乃是六式鏡,一個能夠將靈訣短暫貯存,繼而放出的靈器。擁有此靈器,可以在交戰之時出其不意,憑白多一次進攻的手段。”
老者點了點頭,青年見狀,語氣稍定:“六式鏡看似強大,其實限制頗多。首先,它只能貯存四品以下靈訣,這就註定了無法為靈師所用。再次,它的貯存時間有限,前後不過十幾息而已,若超出這段時間,預留的靈訣將會被它吞噬。因此,除了埋伏時先行出手,激戰中用
處並不大。不過,相對於它的最後一個劣勢,前兩者並不算什麼。”
說道這裡,青年恍然大悟,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袁竺與餘尹那番對話的博弈之精彩,他的語氣中不禁多了一抹歎服:
“由於六式鏡的核心是由土、火、金三種相性相合的玉石構成,因此,它只能容納土、火、金三種靈氣,並且只有同時往裡貯存各兩種靈訣,才能得以平衡。不然,其他靈訣進入六式鏡,將會被其吞噬。”
青年說完,在場幾人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老者的那句有把握的意思。
袁竺,竟然算計好對方要更改戰鬥方式,並且提前做了準備。趙曉馨的土,楊恭的火,董闢晉的金,王睿央的土,段玄的火,還有李棟號的金,恰好是土、火、金各兩人。
身為世家之人,對於月琵州學宮前十席,也即是月琵州這十位天驕,可不算陌生。這六人乃三品靈徒,並且都已經掌握三品靈訣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若是退回林中,以靜制動,繼而選擇在即將遭遇騰元洲眾人時,提前將靈訣存於六式鏡中,不難想象,雙方接觸之時,便是騰元州六人潰敗之刻。
但是,機關算盡,卻不成想對方實力如此強大,下手如此果決,開戰之時,已經是戰鬥終焉。
只是,騰元州學子的實力真的這麼強嗎?三品靈訣都可以信手拈來?
這個問題,是每個稍有見識的世家之人或靈者的疑惑。
當然,也是因為袁竺與餘尹的那番對話,聲音只有近處之人聽見,也沒有被傳音傳出。
廣場處。
原本熱鬧喧囂的氛圍,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眾人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哪怕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僅以十八歲之齡,便踏上三品靈徒的這十位月琵州天驕,是多麼的強大。近年來,這也是少有的一屆最強前十席。更不用說,對於在場的某些人而言,三品武者,都是他們極力追尋的。
就是這樣的實力,在他們眼前,上演了一幕被對方頃刻瓦解,並以血腥收尾的慘劇。
“破空這樣的靈訣,都能被對方那小子釋放的如此迅速,對方難不成對破空有特別深的理解?我三品圓滿時,也沒有他這般信手拈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