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來到巳時,炎夏的烈日,已經開始顯現它的威力。
山上來來往往的學子們,時不時在擦拭著不斷冒出的汗水。
然而,軒竹樓處,卻是另一番光景。
不知道笑眯眯的朔膨有何感覺,但是其他三人,在這烈日下,卻感受著一種徹骨的寒意。
張文育一下想到了前天的場景,當時神仙姐姐口中的那句話,“楊時蓋已經死了,你坐他的位置。”再想到她剛出場時,手裡提著的頭顱,死者的身份,可以說呼之欲出。
其實一個水靈宮宮主,離兩人是很遠的,況且這個人還是來劫殺他們中的一員,所以,當時的兩人,感觸並不深,只知道,這次事情,足足搭上了三條靈者的命。
但是看著眼前少女的模樣,以及朔膨的背影,不知怎的,張文育就是覺得異常的不舒服,想到此,他脫口而出,“師兄。”
朔膨轉身回望,看著張文育,表情中的淡漠,卻是讓張文育一時間語塞,“嗯?怎麼了?”
張文育沒有吭聲,似乎被朔膨嚇住了。
朔膨看了一眼王運,又轉過頭盯著楊青青,欣賞著她的反應。
楊青青在剛聽完朔膨的話語時,就已失了神,嘴裡一直喃喃著,“你騙我的,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音訊瀑,爸爸,爸爸他一定沒事的。”說道最後,似乎這安慰騙到了自己,其聲音逐漸變高,“朔膨!你已經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了嗎?”
朔膨欣賞著楊青青說這話時惶恐不安的表情,慫了慫肩,咬了口黃瓜,聲音暢快道:“我這手段下不下作,你去確認下,就知道了嘛。”
他接著嘆了口氣,“唉,師妹,你說我好心來提醒你,你卻這樣對我,師兄很是傷心啊。”
楊青青恍惚了一下,差點沒有站穩,身子無力的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的倚靠在門上,雖然很不相信朔膨所言,但是內心,卻有個理智的聲音告訴自己,他說的是真的。
“師妹,身體可有不適?”朔膨見狀就差仰天大笑了,湊近幾步,“要不要師兄送你去醫館?”
楊青青眼角的淚水已經汨汨而下,那嬌弱無助的樣子,和朔膨的快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朔膨嘴角的笑意越發肆意,他轉身對著王運二人說道:“你們進門休息吧,這裡今後就是你們的住處了。不好意思,讓兩位師弟看到這一幕,見笑了。”
王運側過身,將張文育背上的行李放下,然後就這麼側對著朔膨,慢悠悠的開口道:“朔膨師兄,其實,我不介意我們二人給你當槍使,但是,我覺得吧,禍不及家人,或者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師兄,你覺得如何?”
朔膨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饒有興趣的看著王運,“哦?王運,你這是在教育我?”
王運轉過身來,正對著朔膨,“師兄嚴重了,只是建議而已,況且,”王運頓了頓,似乎在想如何組織語言,話到嘴邊,還是直言道:“師弟確實有些看不下去。”
朔膨哈哈笑了兩聲,似乎王運的表現逗笑了自己,他看著王運笑了一會,“我突然想到半年前我們相遇的場景了,還記得當時師兄說你很嗜血殘暴嗎?”
“記得。”
朔膨靠近王運,摟著他的肩膀笑呵呵說道:“那你還記得,當時我說了什麼嗎?”
王運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記得。師兄,你說你殺過人。”
朔膨拍了拍王運肩膀,朝著屋門的方向努了努嘴,“進去吧,年少氣盛很正常,看在大人把你們帶來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王運和張文育像個木頭似的杵著,一動不動。
朔膨見狀玩味的看了兩人幾眼,“其實,對於大人,對於月琵州,甚至對於我大夏而言,你們確實很重要。一個有機會能夠在未來替我大夏扛起武者大旗,引天下武者入斛。一個是我人族靈者萬千基石中的一塊,為靈訣之池再引一方清泉。”
朔膨體內的靈氣開始躁動,“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不代表師兄不可以先替老師教育一下你們,有些事情,你們心中那幼稚的想法,還是拋掉比較好。”
話音剛落,一道泥土化成的拳頭從橋上出現,一拳砸向王運,不等王運做出動作,土拳就已經擊中王運胸膛,將他擊飛到院門位置。
伴隨著沉悶的落地聲,朔膨的話語隨之而來,“既然如此,那你就聽楊師妹的,滾出這裡吧。”
張文育一咬牙,朝著朔膨一拳攻去,只是未等近身,就被另一道土拳擊中身體,然後重重的摔倒在王運身旁。
躺著的王運摸了摸被擊中的胸口位置,咬了咬牙,起身後將張文育也一同拉起,灰頭土臉的模樣,卻是掩蓋不了其話語中的冷靜,“師兄,受教了。”
“呵呵,倒是聰明,知道我不敢把你們真的怎樣,不過,為了仇人的女兒,受這些苦,值得嗎?需不需要我提醒下,楊時蓋楊宮主,可是前日去截殺你們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