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七層的樓閣中,一位男子站於窗邊,靜靜的看著天邊的落日,許久,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大人,確切訊息傳來,喬靈帝歸西了。”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一身黑衣,單膝跪地,目不斜視的看著地面。
男子體型高大,面容方正,最顯然的是脖子處隱約可見的一道疤痕,像彎新月,猙獰的掛在脖頸上。他轉過身來,看著屋內右側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劍,走到近前,將劍從牆上取下,放於手中。
屋外的光芒已經完全隱去,屋內不知道何時亮起了燭光,兩人一站一跪,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男子盯著劍又看了一會,將劍又掛回原處,嘴角無奈的笑了笑,下樓而去。
若是湊近看去,劍鞘上刻著兩個字,“無為”。
將視線從樓閣中拉遠,可以看到,樓閣乃是位於城池之中,城中的那個圓形建築,正是王運前兩天參加試煉之地。
而這個男子,正是五曲郡郡主葉瀚陽!
一座不大的院落,幾座木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彎腰打理著院落內種植的一株花朵。花朵呈五顏六色,在水滴的映襯下,嬌美之極。
突然,老者像是閃著腰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繼續給花朵澆水,只是,老者的表情,再不復之前的悠閒怡然,眉間可見的,多了一抹皺紋。
“你別太傷心,他走到這一步,是咎由自取。”
老者將水壺放下,慢慢起身,走到院落旁一顆芝絡樹前,伸手撫摸著已有五人環抱粗的樹幹,開口道:“這棵樹還是他種下的呢,哎,物是人非。昔年親手植,如今已殊途。”其聲音有種神異的力量,似乎聽之有神音相伴,能讓人安定。
“不管走哪條路,他都不應該勾結海族。上次之事,我就說他選擇的不對,當然,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無可置喙。這次落得身死道消,當真活該。”
這次仔細聽去,才發覺,說話的原來是剛剛被老者打理的那株花,隨著其說話,花朵一開一閉,配上其美豔的外表,當真詭異之極。
老者無奈的笑了兩聲,將手從樹幹上拿開,喃喃自語道:“小花,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花朵繼續閉合著,“我就是一株花而已,這種事情別問我。”想了想,小花繼而開口道:“你既然選擇了龍冰凌,那就相信她啊,這樣瞻前顧後,有今天的結局也不意外吧。”
見老者沒有回應,小花輕聲道:“當然,也不能都怪你。你也不容易,騰元州前車之鑑,你也沒辦法。”
老者聽聞蹲下來輕觸了幾下花瓣,笑罵道:“龍丫頭名字你都敢直呼,你可別讓我來首葬花吟。”
“她才不來這呢,天天就知道在那破峰上修行。”
老者沒再理它,復又起身,雙手負後,沉聲道:“房默,派出真都門,肅清州內海族。”
一個幹練的聲音答覆道:“遵命,大人。”
良久,院落再無聲音。
遙遠的夏嵐城,一個陰冷的地下房間中,一個少年四肢被釘在木板上,正破口大罵著:“司馬小兒,有種給爺來個痛快,用這些下賤招數,對得起你這身份嗎?”
“呵呵,這激將法有些拙劣啊,我就一閒來無事之人,哪來的什麼身份。”兩人相處的房間中,只有少年所在的中央位置,才有一絲光源,其他角落都陷入黑暗之中,而聲音的來源,就是從某個暗處的角落傳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悠閒,但是聲線聽來,卻是有種陰冷之感。
“呸,你個變態玩意,怪不得城裡都說司馬小兒天生不行,只能躲在陰暗的地下,藉此躲避世人嘲笑的目光,今次看來,果然如此。”
“你這說法,過於溫和,與他人比來,實在是無趣。給他再加點料。”
“是。”
角落裡走出一個佝僂著腰的矮個子,手裡拿著一隻躁動不安的紅毛老鼠,走到少年近前。少年見狀,瞳孔可見的變大,怒聲道:“司馬小兒,你讓他離我遠點!”
“說。”
“不可。。。。。。唔,啊!”少年還未說完,就被矮個子扒開嘴,手中的紅毛老鼠如脫韁野馬,一下子鑽入少年嘴中。
“哎,你這,著急了點,下次等人家說完嘛。”陰冷的聲音對此表示遺憾,剛要起身離去,大門被一下子推開,一個高瘦男子隨後入內,單膝跪地,開口道:“主子,喬傀死了。”
“嗯?”房間的溫度伴著這個字,似乎低了幾度,“那老匹夫動手了?”
“不是,被龍冰凌殺了。”
房間一時間安靜下來,除了中央那個發出怪異聲音,身體扭曲至變形的少年,並且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無聲,直到再也沒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