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整件事情後,玄枵在沉思,而我則努力地攀在床邊,伸長了手努力在床底撈著……我記得我有偷放一大塊肉乾在下頭的,跑哪裡去了?啊哈!找到了。
我努力地咬著那塊比我的頭還大的肉乾,一邊觀察著玄枵的神色,他平常是一張酷臉,就像我平常永遠一張笑臉,但是這種關起門來沒人會看見的私底下,我們兩個可就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情都會有了,就像剛剛,我還撅著屁股在床底找肉乾。
玄枵帶著疑惑的表情抬起頭來,一看到我在咬肉乾,臉色一變,搶過我的肉乾,低吼:「你真不要命了。」
我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還很餓啊……」
「晚點我再拿碗粥來。」玄枵十分堅持,甚至把我的肉乾揣進他自己懷裡,就是不給我吃。
「我查過你拿回來的那把劍。」玄枵就是玄枵,二話不說直奔重點。
我偏了偏頭,這才想起來,應該是在刑場小屋中,那個被我踹倒的騎士身上的那把。
「喔?查出這把劍是誰的了嗎?」
「這把劍士頭有著綠幽家族的梅花徽飾,要造成你肩頭上的傷,讓你選擇逃跑,那至少也得是高階騎士,綠幽家族中只有三名高階騎士,綠幽伯爵的第三子,和兩名效忠的騎士。」
「是哪一個人?」我毫不遲疑的問,相信以玄枵的能力,就憑我拿回來的這把劍,應該就可以查個七、八分了。
玄枵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說:「綠幽伯爵的三子,他效忠的主人是大王子殿下。」
我也沉默了,帶著點期望的問:「確定是伯爵的三子?」
雖然我這麼問,不過真正想問的卻是,真的是大王子殿下乾的好事?
要讓一名注重一大堆名譽之類的騎士做出棄屍這種舉動,也只有主人的命令才有可能了,既然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那麼,淩虐那名死亡騎士的人也別無他人了。
玄枵點了點頭:「綠幽伯爵底下的兩名高階騎士,一個在外地,另一個整天都在城中巡邏,有幾名和他同行的騎士都可以證明。」
「王子殿下……把一個人淩虐致死?」我的臉色有點古怪,這怎麼也不像是那個負責任,性子又偏溫和的王子殿下會幹的好事。
我說出這句話以後,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隱隱有種壓抑的氣氛,我以為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王子殿下,那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就算查出來事情真是王子所為,難道我們能將這個國家唯一的繼承人送上斷頭臺?
「外頭……」玄枵突然開了口,但只說了兩個字,卻又沉默下來。
我看向玄枵,今天總感覺這傢伙有點奇怪,平時若只有我們兩個他總會放鬆表情,然後一張酷臉上都擺著笑容,雖然都是些因為太久沒笑所以相當僵硬的笑臉,再搭配起他的酷臉整體看起來就很好笑。
但今天,他似乎仍繃緊了臉孔,一開始的笑臉像是假的,我看得出來,因為那和我平常擺著的笑臉是一模一樣。
我看著他,而他也回看著我,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怪異的氣氛在我倆之中蔓延,玄枵從來就很堅定的黑瞳,現在卻有點閃爍,我甚至可以從他微皺的眉頭看出他有點為難。
「搞什麼……」我抓了抓自己滿頭亮眼的金髮,然後粗魯的猛推了下玄枵:「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瞞著我,我會跟你翻臉的我告訴你。」
玄枵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在我堅定神色之下,他只有嘆了口氣說:「滿城都在傳言你虐殺了那個死亡騎士。」
聞言,我震驚到僵了僵身體,而玄枵已經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