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太興奮了,他遲遲難以入睡。
閒極無聊下,他乾脆控制著影子離開房間,在客棧內悄無聲息的穿梭遊弋起來。
橫在地上的影子左二,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偸窺神器。
客棧中無數秘密盡在眼底,在這夜下,他即便在人群中穿梭也無人發現。
也幸虧這個時代的女人都不穿短裙,不然左易都不好意思讓左二出門……
當左二無意間來到客棧大堂的時候,意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掌櫃,給我開一間上房!”
左二連忙尋聲看去,發現一名衣袍狼藉、右臂無力下垂的禿頭老者,正站在櫃檯邊。
二樓房間內的左易,不由的心中一突,立刻從床上坐直身子,將長劍抓在手中。
他一眼認出,那人是陸翁!
掌櫃上下打量著陸翁,皮笑肉不笑的道:“客官,實在對不住,上房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張通鋪,您要不要屈就一下?”
陸翁微微皺眉:“那算了吧!但不知掌櫃的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公子來投宿?
他大概這麼高……面如冠玉,氣宇軒昂,英武不凡,騎著白馬,提著長劍,揹著一個沉重的包裹……”
“沒看見,沒看見,你去外面找找吧!”
掌櫃不耐煩的揮手打發了陸翁。
客棧並非真的沒有上房了。
掌櫃看到陸翁身上帶傷,禿頂無發,面容陰沉,不似好人,擔心是在逃的通緝犯之類,因此不想招待。
至於陸翁打聽的人,掌櫃即便想到了左易,也不想多事。
萬一遇上尋仇的,在客棧中鬧出命案糾紛,那客棧的損失可就大了。
面對掌櫃的敷衍,陸翁倒也沒有糾纏,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影子左二悄悄的跟了出去,卻發現陸翁並沒有真正離去,而是轉悠到了客棧的後牆。
他看看左右無人,立刻翻身入內,然後找到到馬廄,一匹一匹的健馬看過去。
最終他在角落中發現了左易的白馬,頓時咧嘴一笑,還上前親切的拍了拍馬的腦袋,餵了幾把豆子。
然後,他抱了幾捆乾草鋪在地上,躺了上去,看樣子是打算在這髒臭的馬廄中湊合一夜。
左易看著陸翁的一舉一動,感到有點無語,同時也更加警惕起來。
是該佩服他忠心為主、不辭辛勞呢,還是該鄙視他這噬主之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左易心中更傾向於後者。
在他以前的印象中,帶著瓜皮帽子的陸翁,雖然言語不多,但和善可親,辦事穩重周到,陪伴他的時間比他的父母都要多。
但現在,摘下帽子的陸翁,那程光瓦亮的光頭,不再低垂的眉目,陰沉的臉色,令他整體看起來陰鷙深沉。
聽陳鶴似乎喊他為天山禿鷹,倒是與陸翁此刻的形象很貼切。
至於陸翁的目的,左易不難想到,他極有可能是為了奪取陰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