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撕下身上的布條,將傷口裹住,靈力流轉,朗聲道:“敢問四十餘年前我何處得罪了你或是你的前輩們?”
徐天然淡然道:“你不曾得罪我,不過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還記得當年有五名外鄉凡人多看了幾眼你夫人,你就暴起殺了四人,只留下一人收屍。”
這一件事在葉楓的記憶裡已經漸漸模糊了,徐天然一襲話喚醒了他記憶深處的畫面,那是他與蓮花初見之時,不知為何蓮花總是一副憂鬱模樣,又被幾名凡人窺探,葉楓二話不說就把幾隻螻蟻踩死,徒留下一名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收屍。
可是,他十分確定那幾人不過是凡人,並非山上修士,又怎會在四十餘年之後引得青衫刀客上門尋仇?
葉楓想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誰,放下身段,微微躬身,抱拳道:“還望公子明示,若是我真的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罪責在我一人之身,與楓林門無關,我一力承擔。”
徐天然幽幽道:“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是新晉大長生者罷了。”
這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於葉楓而言宛如五雷轟頂,自家老祖的秉性他是知道的,若是為了保全楓林門必然會當機立斷將自己推出去送死,以求得大能的原諒。
葉長生將信將疑,以自己飛昇境巔峰的修為,若是中原有新晉的大長生者,自己豈會不知?
葉長生沉聲道:“楓兒,莫要輕信他的胡言亂語。”
一襲青衫神色如常,一副愛信不信的神情。
葉楓也知道其中利害關係,不敢輕易相信,主要是若是信了,自己的路也走到了盡頭,而此時此此刻,這一行人必須死,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葉長生金黃色的靈力流淌,轉瞬,方圓十里之內,飛沙走石、花草林木皆為葉長生靈力所牽引。
徐天然緊握長平,他開始有些懷念吳清風了,若是他的隨心劍小天地展開,自己與葉長生有一戰之力,不然此時自己不過半步飛昇境界,如何能戰勝葉長生?
洪江見當下形勢,也做好了搏命的準備,造化弄人,原來他是來殺青衫刀客,想不到如今卻要與青衫刀客並肩作戰。
與葉長生捉對廝殺,徐天然不敢再藏私,一個眼神,千尋秋水送出,徐天然左手長平、右手秋水,魔刀、妖刀散發出浩瀚的殺意,青蛇、黑貓盤旋左右,一襲青衫眼眸漆黑,宛如嗜血魔神。
葉長生嘴角微微揚起,不屑一顧道:“雕蟲小技罷了。”
葉楓仍舊在心中盤算,難不成姓徐的說的是真的,再聯想錢彬彬所言,姓徐的參與了妖族一戰,莫非新晉大長生者並非人類,而是妖族?
若是如此,一旦妖族大能前來尋仇,楓林門又當如何自處?
葉楓有些後悔,悔恨當初沒有斬草除根,而不是悔恨當初心存一份善意。
葉長生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明知一襲青衫所言十之八九為真,但是他仍然選擇不去相信,若是信了他就得放這一行人走,放任這麼誘人的大道因子在自己眼前流逝。
葉長生此生不再期望自己可以躋身陸地神仙境,但是他總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起碼境界再往上攀升一步,只要能躋身飛昇境大圓滿,自己也就能與天下宗字頭的宗主們比肩,楓林門的數百年基業也能在自己的引領下更進一步。
方圓數里,葉長生的靈力旋風將樹葉紛紛刮落,轉眼,樹葉紛紛如黃沙漫天,每一片柔軟的樹葉竟然演變成鋒銳無匹的飛劍,將一襲青衫籠罩其中。
徐天然運轉正十七之法,將周身數丈範圍之內的樹葉紛紛絞碎,漆黑的眼眸直視葉長生的面龐。
葉長生輕輕打了個響指,地面飛石驟起,更加凌厲的攻勢襲來。
徐天然不退反進,頂著漫天的劍光緩步上前,葉長生有些詫異眼前不過摸到飛昇境門檻的年輕人,能抵擋到此時已經令自己十分意外了。
徐天然在心中默唸一百丈、九十九丈、九十八丈……這是自己與葉長生的距離,林安冉看著漫天的劍光,緊緊攥著衣角,心中默唸青衫哥哥加油。
一炷香過後,徐天然艱難前行,與葉長生的距離不足十丈,這大大出乎葉長生的預料。
葉長生手中結印,靈力暴漲,楓林劍法施展,身前十丈整座天地震動,飛沙走石、花石草木皆成了葉長生的凌厲飛劍,外人根本看不真切其中的動靜,唯有葉長生知道,那布衣刀客仍舊在拼命掙扎。
徐天然正十七之法再強,也無法將全部細沙、飛葉阻攔在外,少許砂礫突破自己的防禦襲向自己的身體,在自己強韌無比的身體上留下了斑駁的細細傷痕。
一襲青衫內心默唸,只剩下五丈,一定要走到葉長生跟前,他堅信葉長生的體魄並不堅韌,唯有極其靠近他,突如其來的傾力一擊才有一線勝機。
千尋的手心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黑衣小童緊緊守護在其身邊,白蓮花的萬般變化都為黑衣小童一一化解,白蓮花覺得詭異,眼前的似乎不是什麼黑衣小童,而是另一個自己。
白蓮花始終覺得自己不是在於黑衣小童戰鬥,而是在和自己較勁,又如何能贏?
反正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
不過這詭異的一幕白蓮花一生從未見過,或許自己一生也都難以忘懷,世上竟然還有如此詭異的功法,如此說來,黑衣小童的境界至少也是飛昇中境,不然如何能復刻自己全部的修為。
無數砂礫將一襲青衫撕裂,徐天然頭髮散亂,渾身傷口密佈,鮮血滴滴滑落,焚殺決蓄勢已久,一襲青衫眼神堅定,重重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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