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溶洞深處走去,千白越是發現兩邊石壁上散發著淡淡綠光的石頭漸漸多了起來。
蘇瑾月雖是金丹大修士,可惜內心終究是個小女孩,走在漆黑的溶洞之中,內心極其害怕,情不自禁就扯住了千白的衣襟,緊緊跟隨他的腳步。
蘇瑾月也覺得詫異,為何看似柔弱無力的千白總能展現出超乎自己想象的堅毅,原本連游泳都不會的他步入溶洞之中卻這般鎮定?
這處溶洞散發的波動處處透著詭異,但是,千白卻堅定的往前走,彷彿前面有吸引他的東西。
蘇瑾月柔聲問道:“這麼黑你不怕嗎?”
千白沉聲道:“我最不怕的就是黑暗,畢竟那是陪伴了我二十餘年的夥伴。”
“你曾經有過眼疾?”
“不曾。”
“那為何總是與黑暗為伴?”
在一塊較大的綠色水晶之下,停下了腳步,將自己的黑瞳水晶摘下,露出了一雙澄澈的白眸。
蘇瑾月一生第一次見這般美麗的眸子,白得通透,無一絲雜質,不過,人最害怕的便是這般異類,蘇瑾月猛然發覺,或許千白也曾經歷過自己難以想象的磨難。
“是因為白眸嗎?”
千白微笑道:“你聽說過白眸現,天將變嗎?”
蘇瑾月輕輕搖頭。
千白將黑瞳水晶戴起,將自己埋藏的秘密一一告訴了蘇瑾月,千白明知這樣不明智,可是彷彿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他想讓眼前丁香花一般的姑娘能夠懂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夠懂她。
在這一刻,千白卸下了心防,自己的出身,歷經二十餘年的孤寂,還有詩香雅境、崑崙、妖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悉數告訴了她。
聽著千白訴說的故事,蘇瑾月漸漸發覺,似乎黑暗也沒那麼可怕,當你接受它的時候,你還能與它當朋友。
徐天然右手拂過長平刀刃,長平發出低沉的悲鳴,殺意似水銀洩地。
葉楓立於婦人身後,沉聲道:“夫人,這廝不是易與之輩,要多加小心。”
徐天然扶起重重摔在地上的洪江,“怎麼,買主不放過你?”
洪江撇撇嘴,“這老不死的竟然懷疑我出賣他,連我都要殺。”
徐天然溫潤的靈力注入洪江體魄之中,洪江只覺得受到重創的五臟六腑漸漸得到了滋養和撫慰,整個人的實力也恢復了一些。
清冷的婦人冷笑一聲,“還有餘力救人,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徐天然看著眼前女子的面容,忍不住多看兩眼,戲謔道:“夫人保養得真好,連我瞧得都入迷了。”
夫人只覺得自己被光腳遊俠汙濁的眼神玷汙了一般,氣急敗壞,怒斥道:“浪蕩子,看我不剮了你的賊眼。”
“夫人,您的花容月貌不正是給人欣賞的嗎?若是隻讓門主一人獨享,豈不是暴殄天物。”
葉楓沒料到這名布衣刀客竟敢調戲自己夫人,頓時,怒火中燒,“賊子,吃我一劍。”
徐天然微微搖頭,“四十年過去了,葉門主還是如從前那般易怒,旁人多看兩眼夫人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至於動刀動劍的嗎?”
葉楓心中微微一驚,這布衣遊俠莫非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個甲子的老烏龜,故意以年輕皮囊示人?
徐天然言語之中提及四十年前的往事,葉楓不禁陷入沉思,四十年前自己不過是二十餘歲的年輕人,並未與修士有什麼恩怨糾葛,卻聽青衫的言語似乎與自己是老相識了。
葉楓一時間不敢輕易動手,眼見青衫刀客顯然是有備而來,想來青衫刀客就是自己四十年前無意間得罪的修士,不過能夠隱忍四十餘年方敢來尋仇,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宗門子弟。
不過,來者不善,不可不防。
葉楓臨時收回一劍,長劍收於身後,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婦人哪裡受過這般屈辱,在宗門之內,在楓林門之中,自己地位之尊崇,何人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婦人冷哼一聲,“別被他的雕蟲小技騙了,我觀察過他的底細,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是什麼老不死的。”
婦人一句話讓葉楓內心稍稍安定,但是葉楓城府之深,婦人難以望其項背,冷靜道:“蓮花,這小子有古怪,不可大意。”
婦人名為白蓮花,微微點頭。
徐天然朝著白蓮花微微挑眉,笑道:“真是好一朵聖潔的白蓮花,夫人與四十年前相比更有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