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那人疑惑。
“因為我是約德爾曼人啊。”咯吱搖搖晃晃地繞著他走了一圈。“你不是在驢子身上寫了‘卑微的約德爾曼人只配騎驢嗎’?我就不明白了,作為約德爾曼人,我怎麼卑微了?”
“您不卑微,我才最卑微。”赤亞人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哦?”
“那你們的小公爵呢?就是這個小骨頭。”他搖了搖手裡的肋骨。
“小公爵也卑微。”赤亞人哂笑著說道。
“哦!既然這樣,那麼你寫吧。”咯吱壞笑著。把骨頭遞給了他。
“啊?寫什麼?”
“剛剛你說了什麼就寫什麼啊!”
“在哪裡寫?”赤亞人不自覺地接過了骨頭,“啊!”隨即,他便反應過來自己手裡在拿著什麼,骨頭直接被他扔飛了出去!
棕色的骨頭飄到了半空,砸在了房頂上,然後快速地落了下來,咯吱只是一伸手就接住了,或者可以說,骨頭彷彿受到了無形力量的指引,自己飛到他手中去的。“拿好哦。”他又把骨頭遞給了他。“再有下次我用你的骨頭寫哦。”他蹲下身子,手指輕輕一劃,正在地上趴著的小公爵的上衣立刻被他手指劃破,露出了白皙平滑的後背。
這位機靈的赤亞人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職責應該是什麼,不過他哪裡敢在小公爵身上塗鴉。但隨即,他只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目光射進了自己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胸口一涼,“好,”終於,他覺得還是先保住自己的肋骨重要,“我去寫。”
“卑微的奧丁人,卑微的赤亞人。”十個大字歪歪扭扭地寫在了小公爵的後背上。那個趴在地上的身體緩緩顫抖抽搐著,也不怪他的字寫得難看了。
“不錯,”咯吱放過了他,他想了一陣,“對了,那頭驢子身上還有很多塗鴉我記得,你們還有誰在驢子身上亂抹亂畫了,該出來就出來吧,別等我一個一個叫你們。唉,誰讓我是樂於助人的咯吱呢,我可是答應過另一個的小朋友幫他疏解憤怒的。”
咯吱搖搖晃晃地審視了一圈。他心中對著赤亞人的評價完全沒有變,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們依舊是奴性十足啊!
“咯吱咯吱!你們可真是讓人生氣!”他尖聲喊道,“非要逼我一個一個把你們揪出來嗎?”最後,他手指飛快亂指。“你!你!你!你!都給老子出來!老子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屋子裡出現了倒吸涼氣的聲音,他們心裡在想著,難道這人真是惡魔?是幽靈?昨天晚上這個人明明並不在貯木場啊!他是怎麼知道的?
小公爵緊緊地捂著自己流血地胸口,他知道已經逃不過這劫了,這時倒是激發出了一股血性出來。“來吧!”他對著所有人大喊。“都來吧!怕什麼?”他一邊喊一邊絕望的笑,樣子宛如瘋魔。“我特朗·撒茲!今天遭受了這樣的恥辱,還不如讓我去死!快!殺死我!哈哈哈哈!”
如果他可以動的話,應該已經自盡了。咯吱當然不會讓他動,他抽走這根肋骨也是有講究的,這是護住心房的第三根肋骨。一般失去了這根肋骨,心臟就會像是被狠狠扼住了一般,使其失去全部的力氣。“崩潰了嗎?”他搖了搖頭說,“你已經卑微到了連驢都不放過,那麼還有什麼尊嚴可談呢?”他知道該怎樣將他可笑的尊嚴全數擊潰,所以蹲在了地上,將那根肋骨放在了小公爵的面前。
“你看這裡寫著什麼?”咯吱指著骨頭說。
“卑微的奧丁人?”小公爵看著骨頭上深深刻著的笑字,嘴裡滲出了一口血,將他牙齒全部染紅。“你什麼時候將字刻在骨頭上的?你要做什麼?”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瘋狂地在地上扭曲了起來。無數血液流淌,滋潤著木製地板。
“我想做什麼你應該猜到了吧。”咯吱聲音嘶啞。“我當然要想辦法將這幾個字永遠地留在你的身體裡啊!”
“不!不!”小公爵看著他緩緩靠了過來。驚慌說道:“我不要!不要把它放進我的身體!你這個惡魔!啊!!!”
在別人眼裡,這一切猶如魔法!“真是完美啊,這樣,你以後永遠不會罵我們約德爾曼人了吧。”咯吱拍了拍手,他傾前身子,靠在小公爵的耳畔嘶聲道:“如果你再敢做出那樣的事,我保證,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抽出來,全部刻上字!然後再放回去!”
小公爵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全是絕望,他試圖反擊,但那個搖搖晃晃的身體陡然戰了起來,一腳踩在了他裸漏的後背上。“來吧,各位藝術家,來這裡作畫吧,誰畫的好看我就讓誰走。不然……”他嘿嘿嘿地冷笑。“不然留下來一根肋骨,也可以走哦。”
在他腳下,小公爵也笑了,他笑得活像被馬賊劫走女人的失落漢:“殺了我吧。”他笑得淒涼。
“我不會殺你的,等他們作完畫,我就放你走哦!別急嘛!”咯吱做出了看好戲的架勢。
一眾赤亞人緩緩走來,他們用手當筆,沾染著各色的染料,然後走到了小公爵的背後。
小公爵緊要舌根,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當初他可以將別人踩在腳下隨意侮辱,如今自己成為別人腳下的那個人,就如同因果的輪迴。不,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人種!我比任何人都高貴!你們有能耐別讓我活著走出去,不然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部殺光!他心裡控訴般地這樣喊著。
最後,屋子裡只剩下咯吱和小公爵了。小公爵依舊在笑,癲狂的笑。“我會殺死你。”肋骨重新回到他的身體中,他彷彿感覺到心臟充滿了一股力量。“如果你放我走,我一定會殺死你!”
他笑了,並嘆了口氣。“殺死咯吱嗎?唉,你又怎麼殺死我呢?我咯吱,已經死了一千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