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琰轉了轉眼珠,用力點點頭。“嗯。”她靠德陽公主胸前,過了一會兒,又道:“阿母,你也生病了嗎?心跳得好快。”
“多嘴。”德陽公主輕拍了一下夏侯玄的小屁股,隨即又笑了。“阿母啊,想起你們小時候了。”
——
曹苗在夏侯玄家呼呼大睡的時候,夏侯玄卻在深夜的洛陽街頭驅車急馳。
他先去了蜀邸和遼東邸。
他是散騎侍郎,天子近臣,自然沒人敢攔他,不僅將瞭解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他通報,還帶著他去看了現場。踩在梯子上,看著那幾道如爪痕般的印跡,夏侯玄也吃了一驚。
看樣子,曹苗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一種過人的直覺。
出了客館,夏侯玄隨即去了雍丘邸,將事情通報給曹植。曹植剛剛從宮裡出來,還不知道曹苗不在家的事,聽了夏侯玄的敘述,嚇了一跳。
“是誰這麼狠毒,居然誣陷我兒?”曹植又氣又急。
“大王不必著急,允良現在我家,不會有事。當務之急是要通報陛下。校事署由陛下直接負責,他人無權調動,必須請陛下下詔才行。”
曹植有過指揮校事署的經驗,對校事署的辦事作風比夏侯玄清楚。他想了想,隨即鋪開紙筆,寫了一封陳情表,請夏侯玄帶入宮中,呈與天子。他明天一早會入宮請見,向天子說明原委。別的不敢說,蜀邸失竊的晚上,曹苗在院中沒有外出,他是可以用身家性命擔保的。
夏侯玄帶著曹植的表,匆匆而去。他本來就該當值,入宮是正常程式,沒人能攔著他。他一路暢通無阻,徑直來到寢殿請見。
天子曹叡還沒睡,聽到夏侯玄的聲音,大感意外,命他進殿。
夏侯玄進了殿,來到天子面前,一句話不說,跪倒在地,雙手呈上了曹植的表。曹叡沒有接,只是疑惑地看著夏侯玄。雖說夏侯玄是近臣,但朝臣上表有規定流程,一般要經過尚書,由散騎侍郎代為轉呈並不合規矩。
“太初,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這是雍丘王的上表。”
天子的臉色更不好看。曹植剛剛離宮不久,明天還要入宮,有什麼話不能自己說,非要託夏侯玄轉交?
“什麼事?”
“雍丘王的長子曹苗受到驚嚇,狂疾發作,趕到臣家,向臣母求救。雍丘王託臣上表,向陛下求援。”
曹叡更糊塗了。曹苗受到驚訝,卻去向夏侯玄的母親德陽公主求救,這是怎麼回事?他接過曹植的表,一邊看一邊催促夏侯玄快說。
夏侯玄便將瞭解的情況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他在蜀邸的確看到了類似的痕跡。
聽說曹苗將德陽公主當作母親,曹叡一愣,不禁想起自己的遭遇,勃然大怒。“是誰這麼狠毒,連一個病人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