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叫他們什麼?人畜!”林驍險些心神不穩,差點就要衝出去立即殺了雲長天。
這些被雲長天稱為人畜,用來祭祀的魂魄,在陽世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吶!即便來到地府,也是魂魄俱全的鬼民,待熬過了因果輪迴,便又可重獲生機。卻在雲長天這被稱作“人畜”,顯然是沒有把這些冤魂當做一條條生命來看待。
雲長天理直氣壯,“你別告訴我,你就是某個人畜的後代……居然為了幾個人畜,敢和我魅影宮為敵,簡直混賬至極。”
林驍強壓住怒火,閉上眼睛平復心情。看來鍾馗說得對,地府裡不平之事太多了,鬼神也好,平民也好,誰不是天下蒼生中的一員,為何要分高低貴賤?分貴賤不說,貴的一直貴,賤的一直賤。今天見到這一幕,更讓林驍生氣的是,賤民不但自由被主宰,更是連生存的權利都被剝奪。
林驍說道:“你說的不錯,那些冤魂裡有我至親,我父母乃是陽世普通百姓,我父林石富、我母張惠芬,這兩人你可知曉?”
雲長天嗤笑道:“我堂堂魅影宮宮主,豈會在意兩個人畜姓甚名誰,難道你踩死兩隻螞蟻,會問他們叫什麼名字嗎?”
難道就因為魅影宮勢大,難道就因為魅影宮和地府有關聯,難道就因為魅影宮和秦廣王關係莫逆,地府就不管他們草菅人命了?還讓其每隔十年的生魂祭祀成為大慶之日。
林驍胸中豪氣頓生,“那好,地府不管,我來管!天地不管,我來管!”林驍只待得出想要的答案,就會破開封印,直取雲長天性命,毀了魅影宮山門。
林驍驀然心驚,“難道我被利用了?”
有人故意將他父母丟到魅影宮祭祀的冤魂中,藉以栽贓魅影宮,然後地府知曉了這個訊息,幾十透露給他,讓他出手滅了魅影宮。
林驍仔細觀察雲長天的眼神表情,發現其並未說謊,這就奇了怪了,怎麼會這樣?照理說,重生教背後的的勢力抓了他父母乃是意有所指,而且地府高層也知道他父母下落,就證明他父母在有心人眼裡並不是寂寂無名之輩才對。
難道……
林驍腦袋裡越想越亂,他知道在這裡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便開始發力,準備衝破陣眼。
雲長天見法陣暗淡,被困在裡面的人手腳已能活動,急的大喊:“獻祭,快去獻祭……”雲長天知道,若是讓困在法陣裡的人突圍而出,不但自己要身死道消,而且魅影宮估計也不能保全了。他拉過身邊的長老,快,快找人來獻祭。
不,不對,林驍突然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渾身一激靈,不自覺的捏緊了萬魂壺。“難道我父母師父一直是被地府的某人囚禁,一直作為讓他死心塌地給地府辦事的要挾?亦或者,地府的某個大佬,其實就是在人間設重生教,開闢重生道的幕後黑手?自己還是落在了對方的圈套裡,對方把父母師父的魂魄丟到魅影宮來,就是想讓我滅了魅影宮!”林驍冷汗長流,“果然好算計,只是,這人難道是平等王?亦或者是……”他不敢再想象了,難道堂堂地府的第一人,會在陽間行邪教之事?
林驍想到了東方鬼帝隕落之前的話,仙界已開,十殿閻羅怕曾經的地獄之主回來奪權,便一直在想辦法對抗,而他們對抗的乃是仙界正神泰山大帝。難怪他們想在陽間滅了釋、道、儒三家傳承,獨留重生教,自創一道?
雲長天隨意指著一名弟子,說道:“你去,快,投身到天驕地傲老祖的懷裡,你將得到永生。”
那名弟子傻愣愣的立在那裡,滿臉恐懼,眼中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另外兩個長老,希望長老們能救他一命。
那長老苦著臉,“宮主,適才對方已經將所有人畜收走,這會兒已沒有生魂獻祭了。”
“沒有了?生魂……生魂……”雲長天忽然指著身後的弟子,“這些不是生魂嗎?快,快給我去獻祭。”四周的弟子下意識的全都退後一步。
兩位長老大驚,不過卻始終遲了一步。
石磨又開始運轉,殷紅的鮮血慢慢從磨盤裡滴出來,不過還是太少了,流的最多時,也不過是一條細線。
豈知,還不等宮主再次發話,雲長天就飛身而來,抓住他的肩頭,直接把他摔入石磨當中。
“宮主!”
雲長天雙手掐訣,口中唸咒,廣場四周升起一道光幕,將弟子們全都困在了裡面。
這時,弟子當中有修為較高者,亦或是地位較高者,猛然間就對身旁的普通弟子出手了,一邊出手,一人口中還喊道:“爾等身為魅影宮弟子,現在門派大難當前,豈可只顧自己?生死關頭居然想逃逸,那我偏要抓跑的快的。”其實這些人是明知走不了了,怕被宮主抓了丟進石磨,這才瘋狂抓捕普通弟子們去填命,只要祭祀夠了,自己就能保得性命。
雲長天急忙喊道:“太少了,快多抓些人進去,給我困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魅影宮的弟子成鳥散狀,分別朝四方逃逸。
林驍則是鐵了心了,沉聲喝道:“你快運功抵擋,我要破陣了。”
霧凇子收斂心神,全力催動靈力灌注於青鋒七星寶劍當中,只見寶劍上又騰出一股火焰,包裹了他的全身。
這些人的目的顯然達到了,隨著他們抓了一個又一個普通弟子丟進石磨,雲長天沒有再催促,兩個長老也沒有出手,於是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