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比試如期舉行,不過,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也不過才從鬼帝府的門外走入門內而已。依舊只能望著眼前宏偉的大殿感慨,“何時才能真正進到鬼帝府啊。”
就在這一片開闊平坦的石板廣場上,管家止住了步,對他們說道:“今日的比試,就在這演武場進行,屆時,只有五十人能進殿內繼續。”說罷,對著身後一名身形魁梧,穿著厚重鎧甲的男子說道:“牧將軍,這裡就交給你了。”
被喚做牧將軍的男子乃是鬼帝征戰地獄的前鋒將領牧野,這人初時隨鬼帝平定陰曹,誅殺邪怪。後來地府勢大,東方鬼帝不問世事,便跟著鬼帝幽居桃止山,也過起了閒雲野鶴的日子,當了鬼帝看家護院的武將。
牧野走到人前,也不說話,只是高舉右手,然後用力揮下,只見廣場四周跑出來一隊隊軍容嚴整的鬼兵,每人手中提著一根漆黑的齊眉鐵棍在廣場上列隊待命。牧野說道:“這五百人,都是鬼帝府看家護院的普通鬼兵,一會兒會用我教授的陣法圍攻你們,前五十位衝出包圍圈的即算過關。”
看著寒氣森森的鬼兵陣列,不少家族長老們都捏了一把汗,“這哪裡是看家護院的普通鬼兵?分明就是征戰沙場的魔王們吶。”
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牧將軍,這可是混戰啊,刀劍無眼……”
牧野不屑的看了說話的老者一眼,沉聲喝道:“棄兵器高舉雙手者可安然出陣。”
這倒是不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這些世家公子的安全,但這樣一來,求親的資格沒了不說,將來在地府,此人,包括其身後的家族都會顏面掃地了。
霧凇子左顧右盼,問道:“祖師爺,您說平等王這會兒去哪兒了?今天這一場我看不拼命不行啊,而我卻連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玄陽子也心裡打鼓,霧凇子縱然劍法了得,卻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讓他赤手空拳去和這群全副武裝,魔煞般的鬼兵戰鬥,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麼?莫非真要用到平等王送的丹藥嗎?但那也和送死基本沒什麼區別了。
霧凇子還在著急兵器的事,廣場上的求親隊伍卻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散做一盤的人群,這時要麼三三兩兩,要麼七七八八,分成了許多小組。
這些都是臨時組成的攻守同盟,反正名額有五十個,大家互相扶持,一起殺出重圍即可。
片刻之後,再看場上,也就只有不到十來人傲然獨立。這些人個個器宇軒昂,戰意勃發,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傳來的恐怖氣息。
其餘人看了之後,心中生出濃濃的自卑,那一道道孤傲的身影,哪一個不是在地獄赫赫有名的存在?鳳三公子、童萬州自不必說,還有黑山御獸門伏乾坤、冥海龍崖宮段海浪……不過,人總是會自我安慰的,“裝什麼裝?最終還不是看誰先闖出陣列為勝。”
不過,還有一個人看起來似乎很例外。
霧凇子急的抓耳撓腮,不斷念道:“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這一關就過不了了?”
牧野看向這群求親的公子哥,對大多數人都是嗤之以鼻的,所以見他們組團也好,結盟也好,都一副看戲的樣子,直到廣場上的人停止了走動,他乾脆利落的下達口令:“結陣!”
幾百鬼兵就像是沒有思想的機器,踩著整齊的步伐變化隊形,最終分裂組合成一個圓圈,把求親的人團團圍住。
牧野再次喝道:“準備。”
“喝。”數百鬼兵齊齊發聲,弓步上前,一前一後握著鐵棍對準了圈裡的人。
陡然間,廣場上煞氣瀰漫,一些修為較淺之人感覺到眼前彷彿一片屍山血海,無數殘肢斷臂飛舞。
還未攻擊,鬼兵們的氣勢就讓這些求親者倒吸一口涼氣,各自手裡的兵器都拿不穩當。不少人甚至擔憂:“看樣子,這隊鬼兵怕是真敢殺人吶。”
霧凇子卻尋到這個空檔,漸漸往人群裡鑽,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看這幅模樣,別說五十人,能有十人闖出去都不錯了。他乾脆來一招以退為進,待會兒混戰當中,儘量不和鬼兵硬碰硬,等投降的人多了,自己不就取勝了嗎?
牧野大喝:“攻。”
鬼兵們又整齊劃一的呼喊:“攻。”
然後,大戰就開始了,五百對一百,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五百對一群散兵遊勇。
鬼兵們按照精確的點位在行走,每一步的前進,都在事先演練過無數遍。細看每一個鬼兵移動的位置,彷彿放在整個陣列當中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不單單自己可攻可守,還與身旁之人互為犄角,最終與整個陣列融合為一體,帶給陣中之人無比的威壓。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想出了妙招,於人群當中忽然拔地而起,一躍於百丈之高,想要飛出圈外。
很多人見此,一下子自己也開了竅,哪裡還管什麼攻守同盟,也是跟著有樣學樣,轉眼間,人群裡飛出了起碼十餘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