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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危機

傍晚,鎮上的一處嘈雜的客棧,一鬍子拉碴的中年人和下半臉圍有白色面紗的溫煦女子正坐在客房的一張桌子旁聊天,周圍是一層水系音障。

“是我的錯,我當時操之過急,卻忽略了一點,青衫客的劍上沒沾過狼血,他現在沒有被公開處刑,那說明劍上沾的應該有血,不過是他自己的血。”“我說朗清啊,你做事能不能穩重一點,唉。”“對不起,聽雪,害你也得一起跟我冒險。”“我們倒沒什麼,主要是我們就這樣走了,我怕孩子們有什麼危險。”“州里已經來人了,是知府,還有大理寺要親自查辦此案。證物和青衫客被押在縣衙裡,那裡有化神期高手坐鎮,還佈置了嗜魔陣,隱身術和瞬間轉移都無法進入。”“有一種方法,你幫我化身狼妖,然後我與那高手戰鬥來衝擊嗜魔陣,你可藉此潛入。”“不行,太危險了。他們若認為你是妖便會下死手。”這是我犯下的錯誤,自然得由我來承擔風險。”“那招式呢?你會妖族的招式嗎?”“我不會,他們也不會。””這時蘭聽雪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袋子,這是靈器乾坤袋,它雖然沒有空間能力,能存放的東西有限,但卻擁有使其所裝物隔絕探查的能力,但只能使用一次,之後便會變成普通的布袋。“把狼血倒裡面,狼血的凝固程度對嗎?”“放心,這次不會錯了,我用烘烤法使狼血相當於狼血凝固了八天。以青衫客的實力,混戰中劍上沾上自己的血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最後一個問題,他們真的被狼吃了嗎?”“當然是真的。”

後山,小羽和朵朵周遭開始變得昏暗不堪,粗壯的樹木,雜亂的荒草有的枯死了,有的則是頑強的生長著,還有一處處灌木叢,難行的道路,不時有不知名的怪鳥發出奇怪的叫聲,遠處似有狼淒厲的叫喊。小羽雖然嚇得流淚,但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朵朵依偎著小羽,“哥哥,我好冷!”“我來生火。”說著,小羽撿起兩個樹杈,找了些草絨,開始鑽木取火。劍法全靠手腕之力和胸中之氣,小羽練劍很刻苦,每個基本劍招他都練了五百遍,所以手腕之力得到了增強,鑽木取火自然也就不難了。生起了火,二人稍微鎮靜了一些。火焰搖曳著,周遭昏暗的一片,二人的影子在周圍粗壯的樹木上忽閃忽閃地晃動。

“咕咕咕”小羽的肚子發出了抗議,“哥哥,你餓了?”小羽臉紅道:“嗯,有一點。”“那個矮灌木的藍色漿果可以吃,還有那種草的葉子烘烤過後也可以吃,還有那棵樹上的綠色種子也可以吃,不過太高啦,我們夠不到……”“真的嗎?多虧了你了,朵朵。”小羽興奮地跑向灌木叢。

小羽“滿載而歸”,二人圍著篝火,烤著紫蘭花的葉子吃著,“嗯,這個葉子還挺好吃的。朵朵,你是對所有的植物都能有所感悟嗎?”朵朵搖頭,“不是的,我只能對一些熟悉的、經常見到的植物逐漸熟悉起來,陌生的植物還是不瞭解的。”小羽放下了手中的烘烤葉片和漿果,用樹葉包起來。“朵朵,那你先吃吧,我們得留點儲備糧明天好找到回家的路啊。”“不用啦,明天父母就會來找到我們。”“這裡山脈連綿,他們找得到我們嗎?”“哥,你感覺我們父母像是普通人嗎?”小羽認真的思索了片刻,“不像,他們好像是大俠。”“對嘍,大俠找我們還不是輕而易舉,吃吧,哥哥。”說著開啟葉子包裹喂向小羽。小羽嚴肅道:“不,朵朵,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他們真的能輕易找到我們,為什麼現在還沒找到呢?現在都晚上了,他們還不來找我們嗎?”朵朵手指放在下巴上道:“嗯……可能是他們出去了,晚上還沒回來。”“他們很少晚上不回來的,所以朵朵啊,還是謹慎為妙。”“啊~”朵朵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被嚇得不輕。“別那麼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啊。”“嗯!”朵朵懂事地點了點頭,將烤葉子和漿果也包了起來。小羽用幹樹葉在地上鋪了一下,道:“朵朵,你睡吧,我來守夜。”“不行哥哥,我們輪流守夜吧。”小羽溫柔地笑道:“好,那你先睡吧。”“到時候可得叫醒我哦。”“嗯,放心吧。”“哥哥……哥哥……”呢喃著,朵朵逐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寅時,第一縷陽光照進了樹林。“哈——”朵朵慵懶的睜開了雙眼,發現小羽正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目養神,朵朵不好意思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不喊我啊?”小羽笑了下,睜開了眼,“沒事,我看你睡的太香,就沒忍心喊你。在接近黎明時我閉目養神修煉了孕育真氣的法門,一點都不困。”說著站了起來,看向日出的方向,“那邊是東方,這個山脈是東西走向,所以我們應該往南北走,往南走呢還是往北走呢?朵朵,你認為我們該往哪走?”朵朵皺著眉糾結著,“哥哥,你決定吧,我聽你的。”“小羽猶豫道:“南……北……南……北……往南!””下山很容易的,我們用修行法門移動吧,這樣更快些。”“不行,莫道下嶺便無難,修行法門移動太消耗體力,如果體力耗盡後發現方向錯了,那就完了。彆著急,還是穩一點吧。”

寅時,木朗清披上狼皮道:“時辰到了,幫我化形。”蘭聽雪拿著一湛藍色的五尺法杖,杖身渾圓,杖尾呈球形,杖頭處有一淡藍色結晶狀月牙,中間懸浮著一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六芒星的神奇的淡藍色發光體,“水之靈,無形無相,萬形萬相。”她念動了口訣,法杖發出耀眼的淡藍色光芒,還有水花在木朗清身上湧動,水花退去後,木朗清變成了一個眸子狹長,身材修長的高瘦灰袍男子,二人匆匆離開了客棧。

雯南縣縣衙官道,一灰袍男子走縣衙前欲要進入,被兩旁的衙役攔住:“幹什麼的!”灰袍男子陰冷地說道:“幹什麼?為我的狼子狼孫報仇!”說完,一爪抓向衙役,將他前胸的一塊肉撕裂,衙役疼得暈倒在地,又一拳將另一個衙役打暈,頓時縣衙內一片大亂,灰袍男子冷笑著向縣衙內走去,走到官案時,有十名身著短錦衣,帶刀佩劍的護衛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一起殺向灰袍男子,灰袍男子裂開了狹長的嘴狂笑,掏出狼牙棒舞動起來,速度完全碾壓了那十人,十人被秒殺。“狼妖!休得猖狂!”這時,一身穿黑色道袍,腳穿黑鞋白襪,留著灰白鬍子的中年道士踏著寶劍而來,隨後他跳下寶劍,寶劍直刺灰袍男子的心窩,手裡的浮塵迅速變大,一絲絲白線欲要纏繞灰袍男子。灰袍男子用狼牙棒擋住了那一劍,併發出真氣震散了那些白線,狼牙棒與寶劍的碰撞的餘波摧毀了縣衙的壁牆,露出裡面的房間,灰袍男子立即在右手匯聚出大量的真氣,那真氣竟然隱隱帶有金色光芒。“化神期大妖!他想毀了這裡嗎?”說著,道士連忙也運起真氣,將真氣匯聚起來轟向灰袍男子,緊接著從袖袍中掏出一個紫色的金鈴,開始用真氣催發。灰袍男子面色一變,連忙打出真氣雲團,逃之夭夭。兩個真氣雲團碰撞,餘波摧毀了衙門廳堂,甚至連周圍的一些房間也被波及,整個縣衙都搖搖晃晃。道士收起法寶,看著灰袍男子飛離的方向怒目而視:“竟然會有如此大妖在這等偏僻之地?”

“哥哥……還有……多遠啊?”“應該快了吧。”小羽的臉也沉了下來。他們走出了樹林,穿過了一片灌木叢,又走過了一個峽谷,現在正走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時間也從早上晃到了下午。周遭都是他們不熟悉的植物,帶的食物也越來越少,他們從昨天開始甚至水都沒喝一口,現在他們又累又渴。“哪有水啊?我好渴。”朵朵無精打采地說道。“你等一下,朵朵。”說著,小羽拽了一把草,揉了下,把汁液滴到嘴裡嚐了嚐,連忙吐出來,“好澀!”然後,又換一種草,嚐了嚐,差點嘔吐出來。朵朵哭著抱著小羽道,“哥,你幹嘛?有毒怎麼辦?”“沒有水,我們會死在這裡的,我要找哪種草的汁液能代替水。”“我也來!”朵朵也要去拔草嘗試,被小羽給攔下,有氣無力地說:“不必了,這種事一個人來就行了。”“這麼多草你怎麼試得過來,我也來!”“別,朵朵,這會讓你更渴的……”朵朵握著小羽的手道:“哥哥,讓我們一起渡過難關吧。”

集市的客棧裡,木朗清和蘭聽雪正在商量下一步的對策,“回去嗎?”蘭聽雪問道。“不,我不太放心,我要去大理寺審判現場看一下。”“朗清,我們還是回家吧,我總感覺心裡隱隱不安。”“家裡沒事的,我們走時朝廷的人已經離開山村了。”

黃昏,雯霽山脈,小羽和朵朵沒找到能解渴的草,二人已渴得幾乎不能直立行走,朵朵首先倒地,隨後小羽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他們艱難地爬行著,“朵……朵朵,我想看你……笑”“哥……你在……說什麼呀?”“朵朵,你一笑……我就感覺……充滿了力量。”“真……的嗎?”“對,要那種……露齒笑哦。”朵朵勉強露出了笑容來鼓勵小羽,突然小羽把手指彈向朵朵,“啊嗚。”朵朵感覺三個清涼的東西進了自己的嘴裡,不自覺地合上了嘴巴,一股酸甜的汁液逸散開來,頓時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力量。“這是……漿果,人在最渴時用最能迸發求生的意志……我還留了三個……朵朵,你的笑容……很好看。”“哥!”朵朵淚如雨下。“快走吧!一直向前走,別回頭,向前……就有希望……”朵朵聲音哭的沙啞,“剩三個!你為什麼全部給我!”“這片草地,太……廣闊了,只能這樣你才有可能走出去……否則我們兩個……都會死。”

大理寺據雯南縣四萬裡之遙,不過雖是如此,只要有靈獸坐騎,快車寶馬,仍可在兩個晝夜之內抵達,也可採用傳送陣法抵達,不過那樣的成本極高,只有皇家才能這般奢侈。蘭聽雪從振坤袋裡召喚出碧藍色的水麒麟,高六尺,水麒麟似溫順的寵物般低頭蹭著蘭聽雪的腿。蘭聽雪撫摸著水麒麟的腦袋,“好啦,才多久不見,你又這般撒嬌。”木朗清拿出巨闕,“哈……這小傢伙你還養著呢。”蘭聽雪扮了個鬼臉道:“不像是你,隱居了就把隨從坐騎全都遣散了,那麼無情……”“好啦!快走吧!”木朗清站在巨闕劍上。“乖。”蘭聽雪撫摸了一下水麒麟的頭,騎在了它身上。二人高速飛向大理寺。

晚霞愈發昏黃,“要走一起走。”朵朵奮力背起小羽,但明顯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不行的,朵朵,你快走吧。找到水源……再來救我。”朵朵哭著抱著小羽,“不,你騙我,我不走。這裡一望無際,我怎麼來得及回來救你……”小羽推了朵朵一把,“快走!天黑了就來不及了!”朵朵仍然不為所動。“唉,隨便吧,你若想……死在這裡,成為……這裡的枯骨,那就……渴死……在這裡吧……”朵朵盤腿趴在小羽的胸膛上,低語道:“哥,你不用激我,無論你到哪裡我都要跟著……這次也不例外……”小羽哭著搖頭,意識漸漸模糊,逐漸閉上了雙眼。

朵朵絕望地哭泣著,“嚶嚶嚶……哥……哥哥……”

天更暗了,昏暗無光。

朵朵顫抖著手拿出隨身攜帶的四瓣三葉草,流淚乞求道:“象徵幸運的三葉草啊,救救我哥哥吧……”

天色更暗了,轟隆!轟隆!雷聲似炸雷般響起,雨點隨後大點地落下。

朵朵喜上眉梢,連忙大喊:“雨!哥哥!我們有救了!”看到小羽仍然不醒,她趕緊用手撐開小羽的嘴,點點雨水落在嘴裡,小羽咳嗽著醒來,朵朵激動地抱著小羽,“哥!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朵朵?”小羽迷糊地看了看四周,隨後興奮道:“太好了!我們有救了!快,朵朵,找東西收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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