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少阻力,袁世凱專門去拜會了奕劻,把目前的嚴峻形勢說給了他。實際上是教會他在會議上如何發言,引導大家。
次日,袁世凱與國務大臣一同將奏摺遞上。
奏摺主要是引用唐紹儀的話,內稱:“唐紹儀計無所出,苦心焦思,以為只有速開國民大會,徵集各省代表,將君主、共和問題付之公決之一法。其最近兩次來電略謂:‘彼黨堅持共和,不認則罷議,罷議則決裂,決裂則大局必糜爛。
“試思戰禍再起,度支如何?軍械何如?豈能必操勝算?萬一挫衄,敵臨城下,君位、貴族豈能保全?外人生命財產豈能保護?不幸分崩離析,全國淪胥,上何以對君父?下何以對國民?
“如召集國會,採取輿論,果能議決仍用君主國體,,豈非至幸之事!就令議決共和,而皇室之待遇必極優隆,中國前途之幸福尚可希望。孰得孰失,情事較然。若再延緩,禍害立至’等語。又稱:‘現計停戰之期僅餘三日。若不得切實允開國會之諭旨,再無展現停戰之望,勢必決裂,唯有即日辭去代表名目,。以自引罪’等語。
“臣等接閱之下,憂心如焚。內察民情,外觀大勢。實逼此處,無可轉圜。言和則詞說已窮,言戰則餉械兩絀。即俯如唐紹儀國會公決之請,而用正當選舉之法,選合格代表之人。其手續與時期均非旦夕所能蕆事。
“革黨迫不及待,尚不知能否聽從;而決定如何政體,亦難預料。事關存亡,解決非閣臣所敢擅專。唯有籲懇召集宗支王公速行會議,請旨裁奪。以定大計。”
隆裕太后看完奏摺後,看向了袁世凱,意思是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袁世凱做出一副很為難,很無奈的樣子。從朝堂出來,袁世凱一身輕鬆,把這個難題交給隆裕太后和皇室解決,自己免去了任何嫌疑。
隆裕太后沒有別的辦法,事情又很緊急,就於次日召集宗支王公開會討論。
隆裕太后先叫人把內閣的奏摺唸了一遍,請大家發表意見。
奕劻第一個發言,把袁世凱講給他的形勢學說了一遍,最後的結論是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同意。其餘諸人,除了載澤和毓朗之外,也都附和奕劻。
隆裕太后見多數人都贊成,當即通知袁世凱,準唐紹儀所請,並讓轉告伍廷芳,先行罷兵,由內閣迅擬選舉辦法,協定施行。
清廷頒佈上諭的當晚,唐紹儀就收到袁世凱的電令。十二月二十九日,上海南北和談復會。
關於袁世凱電令的內容,會談速記錄只記錄了唐紹儀所說:“昨夜得袁內閣之令,囑我令商閣下,召集國民會議,決定君主民主問題。”
而據會議當天發出的伍廷芳致黎元洪及各省都督、北伐聯軍總司令、南京代表團、天津《民意報》電,內容較為詳細,而且有所不同:
“今日唐使言:自初一會議以後,日將贊成共和之意電達告袁內閣,昨接袁電囑開國民會議,將共和問題付之多數取決。決定之後,兩方均須依從。”
召開國民會議,袁世凱的電報是說決定君主民主,而伍廷芳則強調共和指向,有意避開君主制的存廢是否仍在考量之列。
從一開始民黨方面就堅持以實行共和制為議和的前提條件,此前,伍廷芳曾表示,共和是南北和談的基點,而再度開議,伍廷芳卻輕易答應了袁世凱的要求,等於放棄了既定的和議原則立場。
對此伍廷芳解釋道:“廷意共和主義已為全國人心所趨向,原不必再開會議以觀民情,但袁既欲免戰事,且有服從民意之心,則此亦可為解決目前問題之一法。因與唐使開議。”
在和談再次陷入僵局時,伍廷芳答覆南京代表團的問難,解釋稍詳,意思一致:“廷意今日國民大多數趨向共和,已為顯著之事實,而唐使尤以開國民會議為言者,不過欲清帝服多數之民意以為名譽之退位而已,且傳之萬國,知民國**為國民多數之意見,使清帝服從,不徒用兵力,尤為文明待遇,實歷史上光榮之事,故廷以為可行。至於民國各省,決無適用清**所定選舉法之理。”
等到清帝退位,溫宗堯、汪兆銘等人辭去和談代表之職時,伍廷芳又聲稱,開國民會議,取決多數,以定國體,“蓋當時彼此明知全國人心已趨於共和,特以是為表示之作用耳”
南方參與和談的人員當中,極力主張以國民會議公決國體政體的,是代表團成員汪精衛,他在南北之間極力運動協調,影響力雖未如預期,不過,汪兆銘與楊度聯手進行的活動在關鍵問題上還是起到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