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一身絳紫色蟒袍,正衣襟,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躬身為拜,長揖,久久不起。
任劍臉色凝重,側身躲過,張口欲言,卻不知如何說起。
二人身後之人,皆面面相覷,就連性子跳脫,天老大、地老二、任劍老三,六爺第四的劉六柳,見二人,銘誓,一臉鄭重,互相傳音,也禁聲不語。風雲小隊其他人,更是受到感染,臉皆正色。
鬼族六人,皆雙目圓整,一副如半夜夢醒,得見儒聖般的驚詫模樣,望著任劍。
六人表情,變化急速,從開始的目瞪口呆,瞬間七情各現,時而興奮、時而驚懼、時而哀傷、時而不忿、時而擔憂……最後,全布彙整合一種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一時間,六人竟然演繹百態。卻是,都想起了大德后土,那則千年讖言——“千年期,真魂殤;異數出,真我聚。歸鄉路、當此際。”此時,才真正明白,身為鬼族皇族天驕,深受陛下看重的姬天殿下,為何對任劍這個儒家傳人,如此看重。
“同為炎黃魂,萬古不沉淪。他鄉遭逢日,共鑄真我身。”姬天見任劍,拒不受禮,稍微失落,隨後有立刻釋然。畢竟初次見面,雙方還是仇敵。在金耀星這方天地,鬼族同魔族,被黑化太甚,一直是邪惡、殘忍、嗜殺的代稱。僅憑自己立下雷神誓約,僅憑自己一己之言。如何能左右,小小年紀,就身為儒道,第二境的人族天驕的思想。
姬天微微起身,微微一笑,說不出的落寞。嘆了口氣,傳音道:
“任兄弟……但憑言說,想來你是不會相信。不過,我所言到底是虛是實。你日後自己查探,自會有所明瞭。今日試煉,已經拖了良久,再不分出勝負,怕是雷神分身亦會參與,那便與我初衷不符。正如姬某所言,我先為諸位送上一份薄禮,一顯誠意。我這道分魂,亦一會化作一道,鬼族皇族信物,任兄想通之後,百年之內,隨時可去魔鬼戰場。只要祭出信物,我族自會接引,到時,我本體定會,夾道相迎。還望任兄,莫要推辭。”姬天傳音到此,見任劍頷首。終於,長舒了口氣,轉而開口對身後六人道:
“六位世兄,世妹,放棄分身,結成一道靈魂庇護結,剩餘魂力,凝結魂丹,一併送與任公子。”
六人齊聲應諾。好不拖泥帶水,直接開始散功,首先,掐訣凝成兩枚“靈魂庇護結”,之後抽取半鬼、惡靈的力量,煉化成一團純粹的靈魂力,最後,剩餘的那一縷分魂,直接投入其中,開始以鬼族獨有的手法,煉製陰魂大丹。
之後,不顧風雲小隊諸人的驚詫,獨自剩下姬天一人。他把十二顆魂丹,交給任劍。又一一為除了任劍之外的諸人,施加靈魂庇護結。
一切做完,姬天似乎心願已了,淡然一笑,道:
“任兄弟,我以一縷分魂,只能為你凝鍊一枚信物。還望你莫要拒絕。我不強求,一切隨緣即可。”
“姬天殿下,何必如此?我心甚恐,不知如何是處!你這是綁架!”
“任兄弟,后土大德,是我地府,唯一的聖位大能。她藉助天地神器“輪迴盤”耗損千年壽元,推算,自是不會出錯。你是我同族,是命中的異數!亦是我族救星。如今,我所說的話,你不會懂,但,當你到了通宇境,或儒道中三境。自會曉得何為真我之魂!是故,你如今,莫要有所壓力。努力提升境界就好。”姬天說完,不理任劍,直接分離魂魄,開始煉製地府王令!足足一刻鐘,一枚古樸,上篆刻一好“陰”字的虛擬令牌,凝鍊成。姬天,殘留的魂體,不管不顧的拋向任劍。
任劍,不知是何想法,竟然沒有躲避,而是聽之任之,讓“陰”令牌,融如識海。
剛入識海,意外突生,一直毫無反應的“造化筆”,直接把“陰”字令牌,瞬間吸收,根本輪不到,任劍說不。
令牌,本是姬天的一縷分魂,姬天自是與其相通。感受到任劍腦海中的異狀。姬天,臉色十分精彩,五色俱全。最後,化為釋然一笑:
“果然!異數!果然,天選!果然,天命!不!果然,是我炎黃族人!感謝盤元大神!古元境啊!多麼令人嚮往啊……”
姬天喃喃自語,對其他人不理不睬。
良久,任劍忍不住出聲:
“姬天殿下,如此殊榮,任某難以擔當,也沒有理由去擔當。還望姬天殿下,再找他人。”任劍,長揖。
姬天,此時只餘一縷殘魂,篤定道:
“任兄弟,我的族人!當那一刻來臨之際,你自會明白。那時,就是你我再見之時。你竟然已經,覺醒一絲“真我之魂”,意外之外,情理之中啊!果然,不愧是我族等待千年的救星,今日一別,恨不能把這一切,帶回族中,以解父皇與大德的憂慮。任兄弟,我的族人,別了!”
姬天,剩餘殘魂,慢慢淡化,最後高聲,唱誦:
“入我鬼族,萬古不枯。入我鬼族,死不認輸!入我鬼族,永不為奴!入我鬼族,炎黃不辱!入我鬼族,敢拋頭顱!入我鬼族,同道不孤!入我鬼族,真我不誅!任劍兄弟,既同為炎黃魂,怎可同室操戈?任兄弟,當我們再見的時候,我自會恢復如今的記憶。到時,我自會親自接引你,入我鬼族!這道欲魂只是,我隨手分化之魂,希望你快快成長,炎黃族人,等你迴歸!共復真我……”
唱誦完畢,姬天分魂,自動消彌與天地,真的是,死不認輸!
良久,面對,此情此景,此般詭異經歷。任劍竟然一點也沒有,試煉得勝的快感,心裡一直重複著,姬天關於“地球”關於“炎黃”得話語,以及,他正氣凜然的絕唱。
腦海種一直閃現著幾個,雖已隔著星空萬重,卻永遠難忘的詞彙——
“三途河,十殿閻羅、地府、孟婆湯、后土娘娘、輪迴……儒門、孟浩然、孟子、《浩然經》、《正氣歌》、大師兄刑幹肖似遠古戰神“刑天”……還有信州的聖子的歌謠――以華夏通用語,唱誦的狂信徒,核心經文:
死亦何悲,生亦何樂?
皆為人族,何必操戈!
生而為幻,難明真我!
蒼天不破,焉脫枷鎖。
走肉行屍,渾渾噩噩。
…… ……
吾等芻狗,予取予奪!
吾等芻狗,枯軀殘魄!
吾等芻狗,當自求索!
吾等芻狗,唯破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