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又驚又喜,慌忙謝恩。沒想到一場見義勇為竟然真立了大功,還受到了少主的賞識,自己在大內家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平井巖太早搶上幾步蹲在大內持盛身邊,略微詢問幾句,又檢查了眼睛和傷口,確認正在好轉。又檢視了來財牛的傷勢,也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站起身來,喝令武士把兩個傷號抬到屋子裡,把那一家主人趕到廚下。
山口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大內持世有些丟了顏面,他大聲喝令家臣馬上去查刺客的來歷。雖然他知道希望渺茫,那些阿須陀黨做事幹脆利索,行刺失敗也絕不留活口,從來沒有人從他們口中得到過僱主的訊息,不過該做的總要去做。
正在忙亂,徐海帶著10幾個武裝水手也到了。這也是大內持世厚道之處,一得知發生了刺殺,立即派人通知碼頭崇文的同伴,至少顯得光明磊落,有助於撇清了自己身上的干係。
徐海一聽就急了,立刻帶著人進城接應,來到刺殺現場。見大內家的武士正在清理刺殺現場,四處都是倒斃的屍體,街面上血肉碎骨飛了一地,慘不忍睹,可見廝殺之慘烈,看的徐海心驚肉跳。
進得宅邸,好在崇文沒傷,身上的血都是刺客的。來財牛雖然傷重,也沒有性命之憂,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他沒有向大內持世見禮,只是向崇文說道:“這地方不能呆了,咱們馬上登船回平戶。”
大內持世說道:“來財牛中毒不輕,要慢慢調理,怕是受不了海上顛簸。”
徐海沒好氣的說道:“莫非還要把我們的人留在這裡,給你當人質不成?”
大內持世被徐海懟了一句,有些尷尬,崇文勸道:“阿海你不必說氣話,持世大人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持盛也受傷不輕。”他轉過頭又向大內持世說道:“龍王島兄弟都是耿直粗鄙的性子,言語衝撞之處你別介意。”
大內持世躬身說道:“對不起了,山口城出了這樣的事實在太丟臉了,請大出海殿下和徐大人原諒。如果不是持盛奮勇受傷,我會讓他切腹謝罪。”
崇文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持世大人休矣,此事再也休提,就當沒有發生過。不過看來有人不太喜歡我們兩家走動,最近你也要注意安全了,不要遭了小人暗算。。。尤其是身邊的人。”
大內持世點點頭,說道:“有勞殿下費心了,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一個交代。如果殿下不嫌棄,來財牛大人就留在周訪國府養傷吧,我們會照顧好勇士。”
崇文想了想,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來財牛躺在裡間,薄薄的紙門擋不住聲音,聽見崇文要把他留在這裡,急的拉開門說道:“大出海在危難之中,我不能離開。我中的是蛇毒,在巴塔哥尼亞,蛇毒並不致命。”
見這巨漢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崇文也不忍把他丟在山口城,他轉向大內持世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帶他回平戶吧,海上人家多經風浪,沒那麼脆弱,也許船上對他的傷還有好處。”
大內持世見他們一定要走,也不好強留,他向平井巖太說道:“去派人把我的八肩步輦抬過來,把來財牛大人送到船上。”
平井巖太大聲應道:“是。”
在大批大內武士的暗中保護下,崇文一行順利登上船隻,拔錨啟航了。崇文下令推出一門2斤半子母銃,向空中開銃,沒有裝炮子。這是向大內持世致敬,表示東海商團不會誤會他,也是向暗處的敵人示威,任何詭計在大炮面前都是無用的掙扎。
遮洋船順利駛出外海,海上風平浪靜,一群群褐賊鷗在海面上自由飛翔。崇文站在艉樓迴廊上,向遠處海天相接之處眺望,眉頭凝成了一個川字。
徐海餘怒未消,恨恨的說道:“這入孃的大內父子實在是災星,和他們打交道就是入孃的送死,我看團會未必信得過他。”
崇文微微搖頭,說道:“沒有大內持世,也許我就被埋在周訪國府二堂了,他不是那樣的人。阿海,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問題是出在平戶。”
徐海吃了一驚,詫異的看著崇文道:“你是說。。。我們有內賊?可是我們的人通仴能有什麼好處,幕府是要把我們一律遣送回南京的啊。”
崇文說道:“我不願意那麼想,但是不能不那麼想,我琢磨著,花世界也不是鐵板一塊,比如那個瞎子老按摩師。”
徐海想了想,說道:“他一個老瞎子,怎麼會知道你到山口的事情。”他忽然抬起頭,眼中閃出一絲恐懼:“你是說。。。你是說小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