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武媚娘哭泣問道“那你愛我嗎?”
裴真真突然感覺,時間好像停頓了般。整天油嘴滑舌,謊話連篇的他,竟然明明話在嘴邊,卻始終連一個字,都無法吐出。
他想著“如果面對的是北境魔姬,甚至是石榴姐問我,在這種情況下,我也能輕易說出這三個字吧,可為何面對她時,我的咽喉好像被死死卡住,連一絲聲音都無法發出。”
他努力想要將嘴巴張得再大一點,可每次微微顫動嘴唇,都會想起在百花谷地洞中,自己對陵遊所說過的話。
那時,他無比堅定地向陵遊承諾道“不管你的容顏蒼老與否,傾世也罷。聲音甜美與否,沙啞也罷,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直到永遠,永遠!”
而現在,僅僅過了短短數月,在幾乎一模一樣的洞穴中,自己怎麼能夠再次向,另一個女孩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的內心無比煎熬,胸口如有岩漿翻滾,燙得他無法呼吸,全身顫抖,就像下一息便會爆裂開來。
他終於無法忍受了,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卻也只是小聲吐出了個“我……”字
此刻,武媚娘起身走近,用手指輕點了點他的嘴唇,示意他不用再講。又安靜地坐下,將螓首依偎在他的肩頭,閉上美眸任眼淚留下,一點點沾溼兩人的衣衫。
她猜到裴真真無法開口的原因,不願再看見自己心愛之人受此折磨,淡淡說了一句“看來,是我來遲了呀……”便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是武太傅的獨女,爹爹位高權重,膝下子嗣卻只有我一個女兒,這讓他身心俱疲,更是時常遭人非議。”
“我從小家教森嚴,爹爹不允許我隨意出門,也不讓我與僕人走得太近,十五年來,我的朋友就只有一隻野貓而已。”
“我並不埋怨爹爹,因為我知道他身為太傅,處處受人敬仰同時,朝堂上也是舉步維艱,而且大戶人家的女兒,也多是如此。”
“時光荏苒,轉眼間我便到了待嫁年紀,爹爹給我安排了婚事,那人便是當朝太子,我並沒有見過他,但深知,這不過是場鞏固關係的聯姻,是場權力的交易罷了。”
“可我向往外面的世界,不願意剛出深閨又如深宮,於是乞求爹爹讓我來到縱橫學院,最後好好看看,這宮門之外的世間景象。”
她說到此處,便再也無法說下去了,因為接下來的故事,就有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她控制不住地摟緊了裴真真,又抽泣了一陣後,竟然靠在他的肩頭,安靜地睡著了。
裴真真則用一隻手溫柔將她抱住,另一隻手繼續託著火苗,就這樣動也不動,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就連呼吸也故意很輕,生怕驚動了身前的少女。
他的心中升起了奇怪的想法,希望自己永遠找不到出路,害怕面對出去後的一切,想要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
想著想著,他竟然也睡著了,並陷入沉沉的夢中,等再次醒來時,面前多了個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體壯如牛,背有雙翼,手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將這原本漆黑一片的洞內,照得猶如白晝。
他第一反應就是禿鷲妖找來了,不由得身軀猛然一震,同時驚醒了自己肩上的武媚娘,隨後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啊!”
慘叫聲在洞穴內久久迴盪,連他兩自己都覺得耳膜刺痛,但使他們這般慘叫的,卻不是面前身影的主人,而是太久沒動兩人身體都麻木了。
見狀,那身影的主人關切問道“你們沒事吧?”
兩人這才看清了來者並非禿鷲妖,而是另外一隻有頭髮的鳥妖,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裴真真小心問道“你,你是誰呀?”
那鳥妖傲然回道“我叫做沙雕,是妖族第一殺手,奉白眉掌門之命,前來找尋裴真真兄弟!”
裴真真一聽他是白眉派來的,頓時安下心來,問道“白眉掌門找我幹嘛?”
沙雕回道“白眉掌門讓我告訴你,他準備要結婚了,叫你準備好紅包。”
聞言,兩人同時詫異道“就這?”
沙雕點了點頭回道“就這!”
裴真真著急又問“你從外面進來時,有沒有碰到那個禿鷲妖?”
沙雕輕笑一聲,雙手環胸傲然道“真真大哥放心,就在你們進洞不久,那個禿頭就被我打傷了,你的朋友們也安然無恙。我跟他說了你是我兄弟,他以後也不敢再來找你們麻煩的!”
裴真真長舒口氣,作揖道“謝謝沙雕大哥,我會準備彩禮的,你回去吧!”
他說完話半天,沙雕也沒有行動,隨後幽幽說道“我打傷禿鷲就來到洞中,找了兩天才找到你們,但是怎麼回去我不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