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子絕非浪得虛名,但是知道又如何?恐怕他腦子裡盡是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論調。所以之前才主動離開邯鄲尋求躲避。”公子冉飲下一杯酒,擺手道,“算了,今日不談他事,我等只需賞花清談即可,先讓我看看你們的名花如何?”
段越起身道:“我們今日既是為賞花清談,自當先讓諸位,鑑賞一下我與太子殿下的名花。”
段越踱回東首座上,遙空拍了拍手,頓時有兩個男僕抬了一張高案過來,置於南面,此案比那雕欄稍高尺餘,乃是放置株花的臺案。
韓安正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個段府裡的僕人突然喘氣地跑上來,跪著急急向段越、韓安道:“相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聞言俱是一驚,段越聞此面上一沉,心中微怒,隱忍嗔道:“不懂規矩的東西,嚷些什麼,有話說清楚!”
只有韓安和坐在他身後的蘇素二人臉色依舊如常。
那僕人聞言,方知道自己失態,心中一驚,一時嚇得反倒說不出話來。
僕人錯愕半晌後方道:“太子殿下的那株丁香死了……”
“什麼?!”段越聞言果然大怒,頰間透出一種威煞之氣,拍案而起。
畢竟此事是發生在他府上,太子殿下的名花一死自然有他的責任。
韓安聞言也是一驚,按捺不住心中急躁,急急問道:“快說是怎麼回事?”
那僕人似是被兩位大人物嚇了一跳,冷汗直流,扁著嘴,上下牙床直打顫地哆嗦著道:“那……那株丁香一直由我和三個兄弟看護,置於房中,並未見有任何人踏入半步。不知怎麼回事,方才進去一看,花竟枯蔫了,但……又不像是人為所至,所以……”
“這丁香難道有何異處?竟讓堂堂韓太子如此不堪!”公子冉見韓安面無常色,舉止失態,不禁面露不滿之色。
聞言段越和韓安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學生給老師丟臉了。”段越道。
“王叔見笑了。”韓安起身對公子冉歉言道,“只是這花對侄兒意義重大,侄兒一直對此呵護有加,沒想到……”說話間韓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蘇素。
而蘇素的臉色依舊如常,直到聽了韓安的話,她彷彿想起了什麼,臉色倏地一變,雙頰間有一股紅暈浮現。
韓冉與段越是何等人物,一言便看出了韓安對蘇素的情意,兩人相視一笑。
段越對韓安一笑,問道:“殿下身後此女是何人?素聞韓太子安潔身自好,身邊竟無甚侍女,今日殿下為何一改常態,嗯?哈哈哈……”
“這……”韓安被問得支支吾吾,畢竟他和蘇素的關係未到那一步,這倒讓他不好回答。
公子冉含笑道:“安兒啊,你也不小了,我韓國素近西土,中原教化不度,我看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不為自己也該為韓國江山社稷著想啊。”
“二位大人錯意了,小女子昆嬰,與太子殿下僅僅以文論友,實乃萍水相逢,而受邀忝列席位。”蘇素面色淡然地對韓冉段越道。
二人似是來了很大興趣,依舊不依不饒。
“哦?以文論友?那想來姑娘必知此花為何而死了?”段越步步緊逼,問道。
“段相國……”
“誒。”公子冉一擺手打斷了韓安口裡的話。
蘇素道:“這個……小女的確不知,但我有一友現在陽翟城,必知此事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