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山間升騰起雲霧,森林的上方被一層白霧籠罩,朦朦朧朧,猶如一幅連綿的畫卷。
李勝天從地下深處鑽出,在一顆古樹下站定,謹慎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晨間的露水在草尖低垂,周圍一片靜謐。
確認安全後,他才長舒一口氣,辨認了一下方向,李勝天便朝著北方前行。原本,若不是有問道峰遺蹟開啟這回事,他本應該帶著身邊的朋友一起去瓔邊仙域西南方向的,然後從那兒跨過火焰山,離開瓔邊仙域。但是因為如今情況有變,他們離西南方向的距離有億萬裡之遙,而距離瓔邊仙域的北方,卻是相對較近一些。考慮到從瓔邊仙域的北部也可以離開這處下天域,所以,李勝天便更改了行程,向著北方而去。
路上,李勝天接連施展瞬移之術,幾乎每個呼吸間,就前進了千餘里,當真是急若流星。
每一次瞬移,就是一次對於神識力量和自身法力的考驗,因為,瞬移之術,最講究神識對周圍空間的把控,只有神識把握住了每一次瞬移之時的空間節點,方才能夠利用自身法力將肉身挪移過去。這個過程看似簡單,卻要求修士必須對空間法則有一定的感悟,而且要具備雄渾的法力儲備。
李勝天自然具備這個條件,儘管現在沒有被血族的追兵發現,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發動瞬移,想要儘快遠離這兒。
在李勝天的視線中,山川在急速倒退,周圍的環境瞬息間就是一變,令人眼花繚亂。瞬移時產生的強大的空氣阻力,將他的肉身表面摩擦的極為灼熱。不過,李勝天的肉身堪比中品仙器,對於這種灼熱,沒有一點感覺。
這樣疾行了一天,在傍晚的時候,李勝天方才止住腳步。
一天的趕路,他的法力也消耗了將近一半,這個時候,估計應該距離問道峰有數千萬裡了。
這麼遠的距離,被梅氏家族發現的機率非常低,所以,李勝天決定今晚暫時不趕路了,稍微休整一下。
他把曹淳眾人都從問道塔中放出,讓他們出來,一起分享著重獲自由的喜悅。
“大哥,我們已經離開問道峰了嗎?現在這是哪裡?”李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入目處,是一片遼闊的荒原,傍晚的天空格外的豔麗,殘陽如血,使得原本就血紅的天,更是如同一塊紅色的大幕,穹野之下,天地蕭瑟。
李勝天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道:“這裡是瓔邊仙域的北部,聽說在瓔邊仙域的極北之處,是一片冰封的地帶,大哥這次的目標,就是帶著大家穿過那裡,離開瓔邊仙域。”
“大哥,你沒有受傷吧?”月茹一出問道塔,美眸就上下打量著李勝天,眼底盡是關切之情。
“大哥怎會有事?那梅茵老兒還不是被我甩得遠遠的。”李勝天輕鬆的道,雖然他逃跑時驚心動魄,可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說也罷,免得月茹白擔心。
月茹聞言,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她清楚,李勝天是一個願意把危險自己去扛的人,再問下去,也失去了意義。只要李勝天平安,她就心滿意足。
夜晚漸漸降臨,荒原的夜還是很冷的,更何況這裡是瓔邊仙域的北部,靠近冰原地帶。
對於修仙之人,這點寒意也不算什麼,只需稍微運用法力護主身體周圍便可避免寒冷。但是,為了讓大家安心的休息,李勝天還是在露營之地的周圍臨時佈置了一個防護陣法,用來抵禦寒冷的侵襲。
護陣中,溫度維持在一個令人舒適的度數,李勝天這才滿意地席地而坐。
……
徐安強與白自在幾人已經來到了瓔邊仙域的極北之地,這裡到處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將整個天地連成一片,極目遠眺,讓人分不清楚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寒冷,刺骨的寒冷,使得四人不得不時刻用法力維持著身體的溫度,以免被冷意凍傷身體。
“宗主,我們還是換一個方向吧,這裡才是整個冰原的邊緣,就已經如此寒冷了,憑我們的實力,根本就走不到冰原的中心,更別提穿過這座冰原了!”水無痕狠狠踢著腳下的凍土,發洩著心中的無奈。
“水師弟,我也沒說要穿過這茫茫冰原啊,我們來這裡可不是冒險的,而是躲避血族的追拿的。這兒雖然冷了一些,但是卻非常偏僻,正適合咱們隱居。走,咱們一起尋找一個適合隱修的地方,好好佈置一下,從此以後,便在這裡安頓下來吧!”宗主徐安強衝著水無痕一揮手,又繼續向前趕路。只是方向卻不是朝冰原深處前行了,而是折而向東。
水無痕這才精神一振,忙追隨著徐安強身後,繼續踏雪前進。
最終,四人在距離冰原邊緣百十里的一座冰山上落了腳。
這座冰山並不高,只有幾百米,在山體的內部,有著一道天然的裂縫,裂縫開口較小,僅可容一人側身而入,但是越往下,裂縫越大,下到十米左右時,地勢就開始平坦,一座小型的冰洞霍然出現。
“這真是一處絕妙的好地方!”白自在歡喜的道。
“不錯,在這種冰洞中修煉,還能夠摒除雜念,淨化體內的法力。”徐安強滿意的點頭,決定就將這作為今後的住處了。
“師父,我來收拾一下吧!”婁河川說著,就開始動手整理冰洞內掉落的冰塊。
“師兄,你發現沒有,這裡的血煞氣息也淡了很多,倘若我們在這裡修煉它個百八十年,說不定修為還真的可以有所精益!”水無痕有些興奮,畢竟修為長時間停滯在人仙初期,換了誰,都會有頹喪絕望之感。
“還真的是,水師弟,你說了這麼半天話,終於有一句有用的!”白自在在一邊嘀咕道。
這兩人似乎總愛相互挑刺,徐安強和婁河川都已經習慣了,各自相視一笑。
……。
李勝天和眾人在經過了一夜的修整後,於次日晨間,又踏上了北去的旅程。
這一次,眾人都坐在李勝天祭出的一艘飛梭中,由馬則成操控飛梭的控制檯,其餘的人都閒坐在飛梭裡,看著飛梭下蒼茫的荒原大地,倒也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