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州步子一頓,垂眸看了眼掉落在一旁的燒火棍,隱約猜到什麼,遲疑片刻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順著灼熱的火舌輕輕吹進石牆的縫隙之中。
沒一會兒的功夫,裡面的慘叫聲便消失了。
謝雲州斂眸一笑,單手扛起啞伯迅速離開。
幾乎是他剛飛出千芳園,園中的幾根木架便轟然倒塌,正好擋在了石牆前。
謝雲州回頭看一眼,沿著神女祠的後門跑了出去。
神女祠外,沈靈毓見他扛著一個人遠遠走來,心中大喜,由衷鬆出一口氣來。
百里無極和韋應也高興壞了,趕忙將啞伯從他肩上扶下來。
謝雲州道:“他吸入了大量濃煙,所以才會昏迷不醒,我們立即下山找老莫。”
二人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韋應奮力將啞伯背到肩上,幾人立刻動身下山。
半個時辰後,幾個人身心疲憊地回到密林中。
韋應累得氣喘吁吁,兩條腿軟得跟棉花似的,剛把啞伯放下就一屁股癱坐在地。
莫大夫見啞伯的意識越來越昏沉,趕忙將他口鼻中的濃煙清乾淨,隨後又喂他服了點藥。
約莫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啞伯緩緩睜開眼醒了。
百里無極神情激動地緊緊握住他的手,“啞伯,你總算是沒事兒了!”
啞伯瞧見他的一瞬間,恍然愣住神,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再朝他看去,還真是他,一時激動不已地揮手比劃起來。
沈靈毓不解道:“啞伯在說什麼?”
韋應喘著粗氣回道:“啞伯說神女祠的火是他放的,因為三王子將幾個北金人藏進了密道之中,還派人盯著他,他不想再伺候那些人,便在酒中下毒毒死了那兩個監視他的護衛,隨後放火燒了神女祠,想把那些北金人活活燒死在裡面。”
說到這兒,他語氣一頓,眼神微微變得有些難過。
“啞伯還說,放火的時候,他自己也不打算活了,因為他以為大巫師不要他了。”
沈靈毓聞之嘆氣,心中暗道這啞伯真是忠心,有此忠僕,做主子的又哪可能會不要他呢,只是百里無極一直想著啞伯在神女祠待得好好的,且年紀又大了,不宜跟著他們舟車勞頓的去東盛,所以才遲遲沒有去山上接他。
哪想啞伯在山上過得一點都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啞伯燒死的那些北金人,豈不就是失蹤多日的金月亭?
真沒想到,阿竇和韓將軍他們搜尋這麼久,金月亭竟然躲進了神女祠。
思及此,沈靈毓神情凝重道:“既然已經有了金月亭的下落,我看不如派人回城給阿竇送信……”
“不必了。”
謝雲州沉聲打斷她,耳邊敏銳地聽到遠處疾馳的馬蹄聲。
“神女祠位於玉蒼山頂,平日站在城中都能看見,突然起這麼大的火,城門的守衛不可能沒有留意,我想阿竇將軍他們已經來了。”
話音落下時,馬蹄聲已越來越近,只是迴盪在林子外面,如一陣狂風般呼嘯而過後,很快便又消失了。
沈靈毓由衷鬆一口氣,“他們來的還算及時,這下縱使金月亭有三頭六臂,也一定逃不掉了。”
謝雲州聞言,想到自己撒進密道中的藥粉,諱莫如深地勾起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