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毓對韓世忠知無不言,將昨夜發生的一切都一一同他說了。
魏營長聽完,背上的冷汗快要把衣衫浸溼。
“真沒想到我掌管的那些屬下居然會和一個妖僧狼狽為奸,韓都尉,眼下的形勢實在危急,我看您不如將城外的三千兵馬都調過來,將那個妖僧及其同夥一網打盡!”
“萬萬不可!”
“不行!”
沈靈毓和韓世忠同時出聲制止。
魏營長怔了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二人。
“為何不可?”
沈靈毓凝聲道:“那妖僧能瞞過魏營長的耳目,在營牢內挖密道蟄伏這麼久,且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策反了你的手下和那些犯人,足見其智謀之深,若是你們貿然動手,難保那妖僧沒有給自己留後手。”
說完,她語氣頓了頓,接著往外說。
“況且我之所以將此事告訴你們,本就是另有計劃。”
韓世忠看著她問:“什麼計劃?”
沈靈毓一本正經道:“將計就計,誘敵深入。”
韓世忠揚眉淡笑,“是個好想法,但若是那妖僧不上當呢?”
沈靈毓鎮定搖頭,“他不會的,既然他早就對我和韋大善人的身份瞭如指掌,而他又偏偏盯上了我們,那就說明,拿到兵器庫的鑰匙是他必走的一條路。”
畢竟那妖僧心裡不是不清楚她和韋應之所以潛伏在營牢,就是為了查案。
而他選擇主動暴露,就說明除了他們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人去偷兵器庫的鑰匙。
既然他不惜挑明身份也要拿到鑰匙,那就間接說明,無論擺在他面前有多少道坑,他都要拿到兵器庫裡的東西。
韓世忠聽了她的分析,深覺有幾分道理,沉思片刻後,慢慢取下了腰間佩戴的鑰匙。
魏營長緊張道:“韓都尉,此事一定要三思啊,兵器庫的鑰匙等同領將性命,不可隨意交給他人,萬一日後出了事,王上怪罪下來……”
韓世忠冷著臉直接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王上若是怪罪,自有本都尉一人承擔,你只管看好自己的人便是,不然莫怪本都尉秋後算賬!”
魏營長抖了三抖,慌忙閉起嘴不敢再多言。
沈靈毓拿到鑰匙,也未在此處多留,扶著韋應先走了。
回牢房的路上,韋應凝眉問她,“你當著魏營長的面就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不出,難道就不怕他也是那妖僧的人?”
沈靈毓搖頭輕笑。
“不會,魏營長在營牢待了十五年都未晉升,不外乎兩種可能,要麼是他太誠懇,不懂得阿諛奉承,亦不懂得為官處世之道,要麼就是他太聰明,因不想參與皇權紛爭才故意躲在此處。”
“若是第一種可能,那妖僧很難利用他,畢竟這樣的人面上是藏不住事的,很容易就會被韓都尉看穿,若是第二種可能,那妖僧就沒有利用他的必要,只要凡事都躲著魏營長,自然不會生出變故來。”
韋應聞之輕嗤,“我看你就是對自己太自信,沈二小姐,人心複雜得很,遠沒有你想的那般簡單。”
沈靈毓贊同地點點頭,嘴上卻道:“所以有些話,我也並未對韓都尉說全。”
韋應聞之一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