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起身跑過去。
行近一瞧,卻見她一隻手死死抓著長在,兩個人驚疑未定地站在一塊石堆旁。
原是長在師父方才挖石頭的時候,對面山頭上突然掉下幾塊小石頭,正巧被沈靈毓看見。
若非沈靈毓及時拉開他,那石頭只怕就砸到他頭上去了。
沈靈毓深吸一口氣,轉眸看向長在。
“長在師父,你沒事吧?”
長在微微搖頭,“無礙,方才多謝沈二小姐及時出手拉了小僧一把。”
沈靈毓頷首笑道:“我也是舉手之勞,師父不必放在心上。”
韋應也由衷鬆口氣,“你們沒事就好,還是離這石壁遠一些吧,免得再發生什麼意外。”
二人點著頭隨他一起走開,彼時長青也跑了過來,得知長在險些遇險,不自覺抓住了他的手腕。
“大師兄,師父已經沒了,你不能也出事,寺裡那麼多師兄弟,只有你和長亭師兄對我最好,我不要離開你們。”
長在抿唇笑笑,伸手摸著他的腦袋安撫道:“長青,放心,我不會有事,等韓都尉查明真兇,就會放了我們。”
韋應則好奇道:“長在師父,我雖然常去廣佛院,寺裡的僧人我也大都認識,可長青口中的長亭師兄,我此前從未聽說過,不知這位師父是何來頭?”
長在神色微變,平聲靜氣道:“長亭師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喜歡四方遊歷,鮮少待在寺裡,兩個月前剛回來,平日也總是待在禪房中誦經,不大與我們這些師兄弟接觸,只有長青與他親近一些。”
長青點點頭,補充道:“長亭師兄說我像極了他幼時失散的弟弟,所以對我頗為照顧,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我!”
韋應與沈靈毓對視一眼,接著在採石場掃了一圈。
“聽起來這長亭師父也是個性情中人,不知他在何處做工,我還真想與他結交一番。”
長在嘆道:“師弟身子不大好,今早請副營長通融,容他在牢房中歇息,所以並未出來,還請韋大善人見諒。”
韋應瞭然點頭,笑道:“無妨,日後總有機會見面的,長亭師父保重身子才是正經。”
長在笑笑,未再多言。
遠處的獄卒見他們四個聚在一起說閒話,當即拔刀吆喝一聲。
“你們幾個幹活去!再敢偷懶,我就把你們扔進礦洞裡喂妖怪!”
四人聞言,慌忙散開。
韋應拉著沈靈毓走到別處,蹲下來裝模作樣的幹活。
沈靈毓疑惑道:“那獄卒說的礦洞又是什麼地方?”
韋應搖頭,“我也不知,下次見到韓世忠時可以問問他,倒是那位長亭師父,聽起來真是個奇人,居然能說通副營長。”
沈靈毓猜測道:“不奇怪,既然我們能和韓都尉合作,那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內應,你說那位長亭師父會不會就是殺死淵海大師的兇手?”
韋應神色微驚,“不能吧?雖然他神秘了些,但長青那般信任他,可見他應該不是個壞人。”
沈靈毓淡淡抿唇,“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韋應沉默一瞬,斂容道:“若真是如此,那見面之時倒不妨想個法子試探他一番,我的武功有淵海大師幾分真傳,若動起手來,我應該能摸出對方的深淺,到時便可知道淵海大師胸前那一掌是不是他留下的了。”
沈靈毓點點頭,深覺這辦法可行。
接下來的一整天,二人都在採石場上忙活,等回到牢房時,沈靈毓渾身骨頭都累得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