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瀾之心中氣悶,覺得沈靈毓跟自己算這麼清楚,實在過分。
可她那話偏偏又說得在理,無奈只得把欠條欠了。
反正將軍府田契地契多的是,少一塊也沒什麼。
拿上沈靈毓給的銀票,裴瀾之歡天喜地離開了。
澤蘭卻有些不安。
“三爺一張欠條就借走您三千兩銀子,這到底是欠了多少啊,萬一日後還不上怎麼辦?”
沈靈毓笑道:“還不上,就用命還唄。”
“那萬一三爺跟您來個魚死網破呢?”
“他哪有那膽子,好不容易才當了官,他才捨不得跟我拼命,人一旦有了自己在乎的東西,就等同於有了被人拿捏的把柄。”
雖然她不知道玉春樓的行情,但裴瀾之這般著急還錢,顯然是有所忌憚的。
再者,男人一旦進了溫柔鄉,哪是那麼容易抽身的。
裴瀾之手裡有了錢,只會越陷越深,然後在玉春樓越欠越多,直到最後徹底無法收場。
待到那時,他要賠的,可不只是將軍府那點地契了,而是整座將軍府。
甚至是他自己的前程……
之後幾日,裴瀾之又恢復了夜夜笙歌的日子,流連在玉春樓醉而忘返。
溫香軟玉在懷,哪還有閒情幹別的事,尤其和他在一起的,還多了一個陳國公府的紈絝少爺張柳。
裴瀾之最早踏進玉春樓,便是張柳帶他來的。
只是這樓裡的姑娘百看生厭,他早就玩兒膩了。
沒過幾日,他便弄來了新玩意兒。
玉春樓雅室內,裴瀾之方從床上睡醒,一睜眼就見張柳坐在窗臺的桌子前擺弄香爐。
見他醒了,張柳齜起一口白牙,招手讓他過來。
“裴兄,來,給你看個好玩兒的。”
裴瀾之負手過去,只見張柳往香爐中扔了一塊烏漆麻黑的東西,像黑炭,還能用火點燃。
燃燒後,一縷白煙緩緩從香爐中飄出,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聞著神清氣爽。
裴瀾之腦子裡裝得很多瑣事瞬間拋到了腦後。
“張兄,這是什麼東西,竟有如此魔力!”
張琪挑眉得意道:“這個呀,名喚銷魂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西域買來的,吸一口,飄飄欲仙,人世間的愁啊悶啊,全都沒了!”
“銷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