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被他罵得啞口無言。
沉默之際,謝雲州已經放下宜寧的屍體闊步走出去。
外面站著的是他最重用的幾個部下,見他出來,全都挺直了脊背。
“北營軍聽令,即可出城,直入黑風關,誰斬下金月亭的首級,本帥賞黃金萬兩!”
“是!”
部將們早就迫不及待了,這會兒終於聽見謝雲州下令,趕忙回北大營集齊大軍。
燕州兵馬共有兩萬,而黑風關卻駐紮了六萬北金軍,實力懸殊太大。
但再大也得打,金月亭敢堂而皇之的對宜寧下手,倚仗的不就是黑風關的六萬兵馬嗎?
謝雲州要做的,就是踏平黑風關,殺它個片甲不留!
半個時辰後,北營軍在燕州城外集結完畢,蓄勢待發。
彼時天光透亮,沈靈毓塞給謝雲州一個平安符,依依不捨。
“這是我很久之前去廟裡求來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送給你,主持說這平安符特別靈驗,可保你遇鬼殺鬼,遇神殺神。”
謝雲州抿唇失笑。
他從不信這些,但這是她送給他的,所以他信。
“等我回來。”
他摸著她的臉,低聲軟語。
沈靈毓用力點頭,拍著他的肩讓他走。
她怕再說下去,她就捨不得了。
戰場上危機四伏,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當年的裴家軍在北漠戰場上死傷慘重,裴家男兒四去一歸,足見戰爭的殘酷。
戰場,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但沈靈毓知道,這一遭,是他必須經歷的。
唯打贏了這場仗,他才能夠名正言順的重返盛京。
他所求的東西太多了,而她只希望他能平安。
沈靈毓站在城樓上,看著三走一回首的謝雲州,慢慢溼潤了眼眶。
垂眸間,卻見一個身形瘦小計程車兵被人強制送了回來。
頭盔一摘,她才瞧見是梁鳳致。
沈靈毓隨手抹把臉,扭頭走下城樓,行至梁鳳致面前。
“梁二小姐,你怎的這身打扮?”
梁鳳致撇撇嘴,剛要開口,送她回來計程車兵便接話了。
“謝統帥發現她假扮士兵混在行軍隊伍裡,就讓我們把她送回來了,沈掌櫃,你可千萬把人看好了,我們是打仗又不是遊山玩水去的,她一介女子哪能跟著我們啊!”
梁鳳致登時來氣,“女子怎麼了,沒聽過巾幗不讓鬚眉嗎!我有身手有武器,憑什麼不讓我上戰場!”
那兩個士兵被她噴了一口唾沫星子,自認理虧,訕笑兩聲便走了。
梁鳳致還想去追,卻被沈靈毓攔住了。
“好了,謝雲州也是為你好,他們行軍作戰,日子不定,你天天和一群男人待在一起,萬一傳揚出去,於你名聲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