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毓也沒說什麼,等一行人都上了馬車後,便讓他們動身出發了。
他們走得急,而盛京城外的官道上,一隊人馬來得更急。
臨近日落時分,林子外突然亮起一簇火把,緊接著傳來一陣馬蹄聲。
守在林子外的驛卒聽見動靜,慌忙迎上去,卻見領頭的分別是個女子和一個太監,後面則跟著一群禁衛軍。
那驛卒不知他們的身份,只是瞧著二人的穿著,心道他們必是大人物,慌忙跪下行禮。
“小的見過、見過……”
“我是宜寧縣主。”
馬背上的女子縱身跳下來,拿著鞭子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確定那婦人就在破廟裡?”
驛卒連連點頭,“錯不了,小的一直在暗處盯著,小的還有一同伴帶著蒙汗藥先去裡面拖住了他們,一整天都沒出來。”
宜寧眯眼冷笑,“好,若真抓住了人,從今以後,你就是那驛館的驛長了!”
驛卒聞之大喜,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卻又聽見一道尖細的聲音。
“你那同伴當真進去一整天都沒出來?”
驛卒聞聲回頭,瞧見另一匹馬上坐著的太監,凜神點了點頭。
李德全冷笑道:“宜寧縣主,我看你高興過早了,裡面只怕已經出事了。”
宜寧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皺起眉就往裡面走。
行至破廟前,卻見門口站著幾個東廠的人。
宜寧心道不妙,拔腿就往裡面跑,一入門就瞧見正中央站著一道紫衣身影,正是東廠護監李則有。
而廟中除了他和一個昏迷不醒的驛卒之外,再無旁人。
想到謝雲州和東廠的關係,宜寧一甩馬鞭,氣得直咬牙。
“李則有,你居然敢私自放走犯人,不怕皇上怪罪嗎!”
隨後進來的李德全和另一個驛卒瞧見裡面的情形,也定住了神。
李德全倒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色,彷彿早有預料一般。
那驛卒卻嚇得不輕。
“這、這什麼情況,我一直在外面守著,並無婦人出去,也沒有旁人進來啊!”
宜寧氣得一鞭子甩他身上,“廢物!”
李則有轉身笑道:“縣主,何必動這麼大火氣呢,他只是個想拿賞錢的驛卒,能有什麼本事留住那幾個人。”
“那就是你放走了他們!”
宜寧堅信他必然是做了什麼,不然沈靈毓一行人絕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
況且,她一收到訊息就立刻帶著李德全出城了,沿行這一路上並未發現東廠的人馬,李則有卻比他們提前到這兒,儼然是一早就跟著沈靈毓的。
“李則有,今日之事,本縣主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向皇上說清楚,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李則有聞言,面上絲毫不慌,反而云淡風輕地笑了。
“縣主,無憑無據就在這兒冤枉本官,真到了皇上面前,本官自也有一番話想同皇上好好說道說道。”
“更何況,誰告訴你,沈靈毓跑了?”
宜寧愕然一怔,“你說什麼?”
沈靈毓沒跑?那她人在哪兒,為何進來之後就沒看見她?
李德全凜凜神,凝聲道:“李護監,你就別跟我們賣關子了,她人在哪兒,還是趕緊交出來吧,我們也好帶回去向皇上交差。”
李則有拍拍手,示意外面的屬下進來,說話的語調清冷薄情。
“沈靈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