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詫異道:“主子懷疑陸世子已經找到他們了?”
謝雲州哼了一聲沒說話。
陸方亭何止找到他們了,還膽大包天的把那兩個人放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怕嚇到沈靈毓,他剛剛才不會隱忍。
一個懷了身子的婦人,一個小孩兒,本不足為懼,但沒人比他更清楚,斬草不除根的危害。
若不殺了他們,多年之後,難保他們不會來找他尋仇。
至於陸方亭利用沈靈毓的這筆賬,他遲早也要同他算清楚的!
時一見謝雲州狠狠甩著鞭子策馬而行,便知他心情不好,追上去之後又岔開了話頭。
“郡王府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妙,之前郡王夫人已進宮請求皇上答應宜寧縣主留京之事,誰料坊間突然傳出流言,所以皇上又派人傳了口諭,說暫時擱置此事。
等七夕過後,就讓宜寧縣主回清心庵去,郡王夫人和宜寧縣主都氣壞了,這兩天沒少在府中折騰。”
謝雲州眯起眼睛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
“舊情總有用完的時候,她終究不夠了解男人,若皇上當年真因為一則小小的誤會就同她離心另娶,事後又豈會借補償之名,將她嫁給自己的親皇叔?”
時一對過去的秘辛一無所知,尤其是當今聖上登基前的事。
事關皇上,京中知曉內情的人自然更少了。
就算知道,也絕不會說出來,除非不想活了。
只是因為那出戏的事兒,如今惹得郡王夫人和宜寧縣主滿心不痛快,她們事後還不知要如何報復沈靈毓呢!
光是想想,時一就一陣頭疼。
那沈掌櫃實在太能折騰了……
與此同時,雍安郡王府後院。
涼風習習,滿院子卻都飄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聽得人遍體發寒。
循著哭聲行至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內,只見宜寧縣主兩眼通紅地撲在郡王夫人懷裡。
自皇上傳來口諭後,她便傻眼了,這兩日不停地哭,哭到眼睛都腫了。
“皇上一言九鼎,答應好的事情怎能說變卦就變卦,娘,您再想想辦法啊,我不要回清心庵,不然我寧可去死!”
郡王夫人聽見這話,自是心疼不已,連忙捂住她的嘴讓她莫要胡說。
“寧兒,你放心,娘絕不會讓你再回到那個鬼地方去的,你是孃的心肝,娘斷不會不管你!”
“可你怎麼管啊,皇上都已經求過了,結果不還是於事無補嗎!”宜寧痛哭流涕道。
郡王夫人微微斂起眸子,貝齒不自覺咬緊了紅唇。
求一次不行,她便去求第二次,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他辜負了她的一段情,便生生世世都欠了她的,這筆債,他必須還!
若是還不了,那她就將當年的那檔子破事兒鬧得人盡皆知,看到時候最先坐不住的那個人又是誰!
拿定主意後,她摸摸宜寧的頭,溫聲軟語。
“乖女兒,放心,有娘在,誰都帶不走你,就是皇上親自來了也不行!”
她這話說得過於認真,以致宜寧縣主聽到時,忍不住打了一記寒顫。
“娘,雖是在咱們自己府裡,但您也不能口無遮攔,畢竟隔牆有耳,若是傳進宮裡讓皇上聽見了,女兒只怕……”
“怕什麼,隨口胡說的一句話罷了,皇上不敢定我的罪,眼下把你留在盛京才是正經,放心,娘心裡已經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