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喜堂密道內,沈靈毓頷首站著,額上冷汗涔涔。
於她面前坐著一雍容華貴的婦人,滿頭珠翠,神情威嚴,正是當今國母蕭皇后。
沈靈毓前世只在榮華公主口中聽說過蕭皇后。
作為母親,她是稱職的,給了兒女萬千寵愛,從未讓他們受過什麼欺負。
唯在榮華公主的婚事上,她做不了主,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遠嫁他鄉。
直到十年後,榮華公主迴歸故土,母女二人才得以團聚,當時蕭皇后在後宮擺宴七日,給了榮華公主極大的殊榮。
可以說,榮華公主能養成那副跋扈的性子,蕭皇后的縱容佔了很大功勞。
而今蕭皇后不直接召見她,而是選擇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秘密會面,想做什麼,一眼便知。
沈靈毓對她不是不怕的,但害怕沒用,想法子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沈靈毓深吸一口氣穩住神,心緒平復下來後,淺淺行禮。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
蕭皇后撫著頭上的金步搖,視線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冷聲嗤笑。
“裴三夫人真是好本事,天子腳下,你身為朝廷命婦,竟敢做出此等珠胎暗結的勾當,莫不是想讓你揚州沈家也跟著遭殃?”
沈靈毓身軀一震,慌忙回道:“臣婦不知皇后娘娘此言何意,但臣婦孃家遠在揚州,對盛京所出之事一無所知,所以……”
“既然他們不知道,那本宮今日便代他們清理清理門戶!”
皇后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沉聲打斷她的話後便朝一旁的郡王夫人使了個眼色。
郡王夫人心領神會,即刻端著一杯茶上前。
“裴三夫人,請吧。”
沈靈毓自知這絕不是什麼好茶,自然不可能喝。
郡王夫人也不著急,反正她今日是躲不過去了,囂張這麼久,這沈靈毓也該吃點苦頭了。
“大膽賤婦,皇后賜茶,你敢不喝,莫不是不想要命了!”
沈靈毓心知今日躲不過去,一時間反倒不慌了。
唇一抿,眸子灼灼看向蕭皇后。
“臣婦斗膽問娘娘,這是什麼茶?”
“你說呢?”
蕭皇后起身走到她面前,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打量起她這張臉。
“長得同我兒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先前怎麼就勾引了謝雲州?”
這個問題,沈靈毓自不可能回答。
因為她當初是神似形不似,後來事事順遂後,便不屑於去效仿榮華公主了。
因為她不願意活在任何人的影子之下。
只是一國之母為了給女兒出氣而做出此等行徑,也實在讓人不恥。
“娘娘,榮華公主已經遠嫁北漠,謝都尉與誰在一起,皆是他的自由,您如此插手,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蕭皇后眯眼冷哼。
“恥笑?今日你裴三夫人死在這裡,信不信外面不會有一人知曉?
用狐媚手段勾引了我兒的心上人,害得我兒整日不快鬱鬱寡歡,你可知謝雲州是我兒內定的駙馬!
連我兒的心儀之人都敢搶,本宮這個做孃的,自當為她出了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