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州一下子被這話問的愣住神。
他確實忘了。
以前只是覺得,他這人身上擔子重,在朝中樹敵又多,沒必要自己製造個軟肋出來讓別人拿捏。
況且他也不喜歡孩子。
可方才太后說沈靈毓懷孕時,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而是震驚中帶著一絲欣喜。
為什麼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厭惡一個新生命的到來。
然而,沈靈毓輕飄飄一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般將他瞬間澆醒了。
是啊,他怎麼忘了,她不過是他身邊一個聊以撫平慰藉的玩物,怎配懷上他的孩子。
謝雲州斂眸冷笑,適逢時一從山下上來,謝雲州直接推開沈靈毓走了出去。
沈靈毓瞧見他的反應,心中雖有些失落,但也算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他那人向來是個冷心冷肺的性子。
她喝口水潤了下嗓子,覺得整個人舒暢不少,復又走到太后面前坐下。
太后卻盯著她的肚子仔細打量。
“真沒懷?”
沈靈毓窘迫道:“太后,謝侍郎官運亨通,而我已是他人婦,我們本就違背了天理倫常,怎可再生下一個孩子,讓他遭受世人冷眼?”
太后卻搖頭笑道:“話也不是這麼說,若那孩子真能有後,我開心都來不及,哪會計較你的身份。”
“太后……”
這太后怎麼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若知曉朝廷命婦和皇上寵臣私通,不是應該像郡王夫人一樣直接將她賜死嗎?怎麼還?
還有,她提起謝雲州的語氣,從不是帶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反而像是長輩對晚輩那般慈愛。
他們二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沈靈毓帶著一肚子的困惑,左思右想卻問不出口。
沉思間,反而是太后先問出了聲。
“你在京中得罪了何人?”
沈靈毓怔了一下,緊接著回道:“宜寧縣主。”
這沒什麼可隱瞞的,以謝雲州的本事,應該也不難查到。
只是這回,他想保下宜寧,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靈毓暗暗想著,幽深的目光飄向山洞外。
洞口處,時一拿著幾張染血的銀票,一臉為難地交給謝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