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鬧了一遭,這事算是徹底翻篇了,許銘澤本來打算等事情傳開之後,藉機退了這婚事,現在也不好再提了。
許嵐風一直默然端坐,從頭到尾,彷彿事不關己一般,神色淡然,毫不在意。
南宮笙側過頭,對曾憶說道,“你初來江陵,便查過各世家的族譜,可知道這邱風是個什麼人物?”
曾憶聞言,回過神來,說道,“回長孫殿下,這邱風是薛家三太太孃家侄兒,與薛二姑娘正是姑表兄妹。”
南宮笙對江陵各巫醫世家的姻親並不清楚,只當是門當戶對,便說道,“也算是親上加親,不過有些不合常理,薛二姑娘今日這事險些誤了皇叔的大計,如今一轉身又尋了人家,以皇叔那個深不見底的性子,怎麼會就這樣算了?莫不是這邱風有些不為人知的隱疾?”
曾憶欲言又止,最後搖頭,說道,“並非如此,長孫殿下有所不知,這薛三太太出身其實不高,同是薛家女,薛家老太太出生嫡系,而薛家三太太卻是出了五服的旁系,薛三爺雖說是庶出,但是自小養在嫡母身邊,這門婚事是薛三太太高攀了,兩家有意再添一重親,適齡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才誤打誤撞的攀上了這門親,好在薛三太太善於察言觀色,也沒有多少門第觀念,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曾憶說到這裡,南宮笙已經明白了些許。
曾憶繼續說道,“女嫁高,男娶低,薛二姑娘再回過頭來嫁給邱風,雖說是親上加親,但是的的確確算是低嫁了。再者,這邱風出身低也就罷了,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良人,若非如此,何至於即將弱冠之年,一直沒有成婚?”
曾憶刻意強調低嫁二字,南宮笙心裡清楚,這邱風實在是不怎麼樣。
他故意調侃道,“我若是記得不錯,時月也快到弱冠之年了,不如回頭我替你張羅,免得有人在背後也這般嚼你舌根。”
曾憶乾笑一聲,“大業未成,何以為家。”
南宮笙不以為然,“是麼,我不信,若是現在有人許嫁,你也這樣說嗎?”
曾憶聞言,神色動了動,“殿下莫要說笑了。今日殿下這一計算是失利了,接下來該如何做,應該早做打算才是。”
南宮笙收起神色,果然不再說笑,“我記得薛二姑娘那日琴彈的不錯,琴音,最是隱藏不了內心,那姑娘是個心比天高的,看來有戲可看了。”
南宮笙的語氣十分的平和,完全是一副看戲的神態,不同於曾憶平穩之下的隱隱焦灼。
曾憶眼眸低垂,神色幽深,“殿下,雖說成大業者不拘小節,但是此事不必將薛翎牽涉進來。”
南宮笙半開玩笑似的笑道,“難怪你一直悶悶的,原來你是怪我今日之事瞞著你了,時月,你我相識多年,我待你如師如友,你說說看,自從你識得這位薛三姑娘之後,對我是否衷心如初。”
曾憶說道,“我曾說過,定會相助殿下,絕無二心。”
南宮笙又問了一句,“我相信你的衷心,但是,我是說如果,我想要薛翎呢?你會怎麼選擇?”
曾憶心裡被擊的一痛,一下子失了色,“殿下,不可玩笑。”
南宮笙抬起手,“你不必驚慌,我不過試一試你罷了,方才這個答案,想必你心裡很清楚,時月,我們走的這一條路,你也是清楚的,非生即死。”
他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年歲,若是想要娶妻生子了,我絕對樂見其成,便是滿朝文武的千金,只要你露個意思,我可替你去提親,但是薛三姑娘不同,先不說身份天差地別,只說她現在已經成了你的軟肋了,我便不能同意,我看的清楚,別人自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