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薛翎想起來蔣聽雪說過一句話,大意是說論起容顏,南宮辰遠不及曾憶,當時她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卻不由得暗暗的點頭。
蔣聽雪別的不怎麼樣,倒是在眼光上十分的有天賦。
薛翎沒有一絲睡意,看著躺在旁邊睡得正香的絲雨,便輕輕的起身。
車馬停在空曠的湖邊,涼風陣陣。
佛在臉上,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空氣也是十分的清新,還能聞到清淡的草香。
離開了薛家,走出了後宅,薛翎心裡感覺自在了許多,此時的心情安靜如水。
她的步履十分的輕鬆。
踏在草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曾憶不用回頭,也能察覺到是薛翎的腳步聲。
黑夜之中,只有一輪殘月高高的掛起。
月光之下,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神色。
能看到他眼中的光亮,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輝。
曾憶的聲音卻十分的平穩,說出口的時候,刻意的壓了壓心情。
“修文兄回車中睡下了,我們在這邊歇息一個時辰,便繼續出發。”
他說完,才問了一句,“是車上睡得不習慣嗎?怎麼醒了?”
薛翎點了點頭,她是薛家的嫡小姐,即便在祖宅被剋扣了銀兩,可是母親依舊盡力給了她優渥的生活。
這樣的風餐露宿,歷經了兩世,算是頭一次遇到。
雖然她不是吃不起苦的性子,不過這副身子骨確實是騙不了人。
“無妨,我受得住。你呢,都不用睡嗎?”薛翎問道。
曾憶笑了笑,“不用了,晚上不同白天,我親自盯著比較放心。等天亮了,我再去歇息就是。”
怕她擔憂,先說了一句,“我與你不一樣,我是男子,吃些苦本就是應該的,你一個女兒家,這一次,讓你千里迢迢的奔波,實在是抱歉。”
薛翎大抵猜測出來,他是因為隨行之中有女眷,所以他才會這樣的警惕。
既然提到了,薛翎便忍不住的問道,“我想問一句,你明明知道,帶著女子多有不便,我年紀輕輕,並不一定能成功祈雨,你為何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氣氛十分的靜謐,薛翎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怕他為難,薛翎又加了一句。
“曾先生,你可以不回答我,如果回答,我想聽實話。”
薛翎的聲音很輕,卻透著堅毅,一字一句都打在了他的心底。
曾憶抬起頭看著她,神色變幻莫測,最後也只是搖了搖頭,“或許以後你會知道,但是現在我什麼也沒法說。”
薛翎注視著他,他沒有說,可是那一雙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這是她能分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