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府主大人還是被打暈在了馬車上。
狐狸搖身變作少年模樣,嘆息不止。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唉……”
金甲虛神撓頭看著主人,竟覺得這些詞語放在他身上好生妥當。
但這話說出來,可能會死吧?
出於對危機的敏銳,郝連酋默默站在一旁,活像個木樁。
“愣著幹嘛?”蘇泯白了他一眼,轉身朝著遠方走去,“還不快跟上!”
“額,哦。”
陌生的環境,熟悉的天地,帶著仿若夢迴上古的蒼茫氣息,就連眼瞳之中那桀驁的邪力,都變得安分守己。
蘇泯深深吸了口氣,腦海之中愈發清明。
這裡可是他與太清商討再三才定下的最佳戰場!
……
而此時中都城外某道裂縫前,閱兵正是開展得如火如荼。
暮元隔世太久了。
山脈那一側的人們,都對這個國度保持著什麼樣的印象呢?
面對衡帝那仿若心血來潮般的發問,諸國使臣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落後?貧瘠?武道不興?
在他們十數年前翻山越嶺來到這裡時,可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聽心界帶來了通行便利的同時,更催發了這位皇帝陛下的野心!
大軍漸近,觀禮高臺亦為之戰慄。
鐵蹄的轟鳴傳導於大地,透過他們那跪在地上的膝蓋,直抵內心。少頃,就連氣血、神魂,都顫抖起來。
騎兵開道,戰旗飄揚。
衝於最前方的,正是暮元王牌,“血河龍騎”。
五百匹大小相近、品相特異的血龍馬,載著騎手們賓士於戰場。龍槍寒凜,玄甲猙獰,直欲將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喚起。
自組建這個編制起,他們就以橫掃戰場為目的!
“劉伍這小子還真會挑啊。”衡帝笑著揀起一顆葡萄,往自己口中送去。
並非自負,而是個人實力上的優勢,已然註定了這支隊伍在成陣後的威力。
一旁內侍亦是有眼色的人,當即會意,高聲問道:“敢問陛下,這五百騎,可有什麼特別之處,怎會如此駭人?”
皇帝陛下點點頭,眼瞳之中盡是讚許,但他看了眼戰戰兢兢的使臣們,臉上不由露出些許揶揄。於是他大袖一揮,裝模作樣說著:“想我暮元偏居一隅,哪有什麼特別之處可堪稱道?”
還不待眾人有什麼反應,就聽他那雲淡風輕的聲音響起。
“不過,那些騎兵個個實力都在三品之上罷了。”
“嘶!”頓時,使臣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那些不知情的官員聽聞此言都大感震撼,隨即露出幾分自矜。
三品行列的強者,何等尊貴?放到那些小家族裡,妥妥就是一族之主,萬人敬仰!但入了血河龍騎,卻只能淪為普通一員,浴血在前?
要何等層次的陣勢,才能抵得住這樣的騎兵衝擊啊!
“眾軍不凡,但為何我看那些坐騎,亦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呢?”內侍就是內侍,跟隨皇帝從宮中走到軍營,不論察言觀色還是適時捧眼,都可稱得上是人間第一級。
“誒,黃公公誇張了。”皇帝陛下龍顏大悅,對他的浮誇很是受用,嘴上卻是不信,揮了揮手,笑罵道,“你可休要誆朕,這血龍馬雖是異種不假,身上流著上古龍族之血脈,但要你一個一品高手膽寒,言過其實,言過其實了啊!”
“大概,是這便是為軍勢所懾吧。”黃公公掩嘴輕笑,將身側那些來使鐵青的面色盡收眼底。
顯擺,可是一門藝術。
唯有如陛下這般將面厚心黑之道發揮到了極致的存在,才能將這門藝術的光彩真正展現出來。
此刻從臺下走過的,是尋常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