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細風,一絲絲,一縷縷,在二郎裸露的上半身刮過,時間耽擱得不短了,經過了前面的混亂思緒,二郎漸漸恢復了清明。
安娜只不過是躲起來了,這才多久就得急成那樣?雖然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異常熟悉的失落的悲愴的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在影響自己,但這,並不科學!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重要的是娜娜,會好好的!
無霜,那個丫頭被擄走了?正常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嗎?為什麼會有一絲絲擔心?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幕幕在腦中回放,總感覺是有點奇怪。
屈路兩家也算是望海城的四大家族,就這樣的兩個名門望族,提親,送聘禮,還居然是在晚上,少爺親自送?居然還要賴著不走,夜探小姐閨房?隨從居然還是黑衣夜行打扮,居然不露臉?不搭調,及其不搭調!那個最後離開的保鏢也是好奇奇怪怪的,一股以前見過的古怪感覺!
莫非是蓄謀而動?看來這個路小姐有麻煩了!若只有這些,還真不足以讓二郎去動這個幫忙的心思。開玩笑,路府怕是已經出動了不少人了,小小的望海城而已,還用得到自己這個小傢伙?再說了,這路府後花園的亭臺樓閣假山碎石堆裡都能迷路的人,還指望自己去給他找人?
“安娜小姐會不會被順帶帶走了?!”雖然感覺不靠譜,但誰說得準呢?小梅說南大門全是人,怕麻煩走西北偏門,就是這裡了!
等出得路府,與小梅告別,天大地大,該往哪兒找呢?城裡是不太可能的,再說再怎麼樣,路府出去尋找小姐的,連城裡都安排不過來的話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城外,黑漆漆一片,辨了一下方向,二郎朝著一條小路,徑直走了下去,他卻是不曾想到,有一條人影,居然遠遠地綴在他身後。
地勢愈來愈低,卻是條下山的羊腸小道。轉過幾個彎之後,再往城樓位置看,已經根本看不到望海城的燈火了,入眼處是灰濛濛的山,灰濛濛的樹,辨不真實。
好就好在一條道,沒有叉路,省卻了不少麻煩。走啊走,道越來越窄,一個急彎過後,竟然閃出一片開闊。貌似是在一個山谷中,破舊的院牆圍就一座孤零零的廢舊寺廟,連綿十數間屋子,雜亂交錯在山谷中。
沒有燈光,沒有氣息,荒蕪不堪,是藏匿的好地方,卻又過於幽靜陰森。二郎抬腿跨入坍塌的院牆缺口,連過三道院牆,走了六間殿堂,結果除了散亂停放的一些棺木以外一無所獲。
一點生息都沒有!如若擄走小姐的人確實走的這條路,他一定會考慮,如果有一批人沿路追來,這裡僅僅是第一個可以藏匿的地點,他一定不會停下來,讓人甕中捉鱉吧!想到此,二郎拔腿,退出破廟,沿小路一路而下。
只是,越往下走,心中越是煩躁,好似錯過了什麼似的。抬眼往前看,一望無際的開闊,灰濛濛天地相接,霧濛濛道路難辨,不正是綠水沼澤麼?
這,怎麼找人?不對,擄著一個人遁入綠水沼澤,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肯定是哪裡有問題!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郎果斷回頭,幸好來路只有一條,原路返回!一邊思考,一邊疾行,看看又到了山谷。依著淡淡的模糊,院牆處似有一條人影怱怱躍入。二郎再細看時,卻已消失無蹤。
莫非有古怪?二郎心念轉動,再次來到廟門。
門口處,茅草堆中,卻原來豎著一塊石碑,一人多高,走上前,定睛一看,上面三個大字:望海祠。祠堂?怪不得陰森可怖,停滿棺木!
進入寺廟。廟門一路搜到後殿,依舊毫無所獲。看來,並沒有走這條路!只不過剛剛的人影是怎麼回事?
二郎靠在石像旁,以手扶像,環視這一屋的棺木,心中有些洩氣。突然,一抬棺蓋下有一片灰色的布料映入眼中,這是什麼情況!二郎心思電轉,難道擄了人來不及帶走?毫無生息地走近棺木,欲要將蓋板掀開。“嗖”一聲,布料被抽回棺中!呵呵,果然有人!
“不料正在此時,外面說話聲響起,夜深人靜,聽得真實。又有人!真的是來取人了麼?迅速環視四周,在靠近這棺木邊上最近的一口棺木,棺蓋半掩,就這裡了!二郎飄聲跳入棺中,輕輕將蓋板虛蓋。
腳步由遠及近,果然進入了後殿。
“表弟,這次總算幸不辱命啊,你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已經安頓在此啦!”
“虧你想得出來,居然將美嬌娘安置在祠堂如此陰森的地方,真是不解風情!”
“表弟,你少來,你又不是第一次!”
“咳!”一人打斷對方。
“放心,小娘子暈過去,保證聽不到,嘿嘿!”
“說來本少也不容易,又要安排人手幫忙擄人,又要安排人手幫忙尋人!”
“那是,表弟睿智。將那幫廢物玩弄與股掌!”
“呵呵,四大家族?不過如此!話說,我那小媳婦呢?快點請出來吧,我都等不及要一親芳澤了!”
“那,我拜託的事情,表弟可有進展?”
“此事容我再打點。你是不知道,家裡那幫腐朽不化的老古板!說了你也不明白,小妹是家族的天才,年紀也尚輕,此時還是很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