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了那幻形丹,單邢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不但無了那紅色的尾巴,連那頭上生出的新發也幻化為了黑色,看起來和常人並無兩樣,除非修為極高,否則饒是再心細如髮的人,只怕也看不出絲毫破綻來。
除了那旁近一個灰黑廢棄的院落,讓人看的有些可怖,北城的日子還算是悠然而過,幾年光陰,單邢也脫去了懦弱的外衣,到了十五歲的年紀,北地風俗,十五歲男子當可娶妻。黎悟也十六有餘,有了那丹藥的滋養,實力倒也有了提升,不過因著那禁制,較之單邢的提升速度還是差了不少。單邢已到了成丹一階的地步,黎悟卻還在築基九階徘徊,長久以來仍無法突破。
北城的內城街道寬闊,隨處可見禮佛之人,平日裡檀香繚繞,誦經吟詩,倒有幾分中原色彩。只是今日裡的北城不同,鑼鼓喧天,像是有什麼大事要展開一般。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一個大早,懷煙就被這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鬧得起了身。這天際剛剛泛起亮光,連懷煙等人早修的時辰都還未到,就算有什麼大事,也該等天亮了來,雞犬仍眠,懷煙覺得蹊蹺,這也太過心急了些。
少女聘婷,姣好的面容露出一絲不悅,她伸出雙手,輕輕推開了門。巧的是甫一開門,屋側的一扇門也打了開來,看清那屋內出來的人,懷煙的杏眸霎時間便亮了起來。
“悟哥哥!”懷煙提著裙襬,蓮步驟移便到了黎悟的身側。
“慢著些,別摔了。”黎悟有些無奈地搖頭,目光落在了懷煙如玉的面龐上,他們二人的重生本為逆天而行,就連容貌也與前世有些不同,只是懷煙少了些清冷,倒多了些嬌俏,在他眼裡倒是愈發可愛起來,黎悟想著,笑了笑,伸手替懷煙理了理裙襬。
“悟哥哥,你說,這麼早便鑼鼓喧天,會是什麼大事?”懷煙目光點點,看著黎悟道。
“我也不知,傳聞中這北城從未有過這般情形。”黎悟答道,只是他內心深處有些本能的抗拒,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正如這北城城主,只怕那光鮮亮麗下是滿是醜陋髒汙。
二人說話之際,便聽那打鼓聲沉寂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聲聲有力的宣告。
“邪軍壓境,北城不安,城主受天庇佑,如今特開群英會,望廣羅北地英才,平邪軍之亂。”這是北城的特有的宣士,編入北城軍將之列,也算是半個士兵,專為傳達城主命令宣揚威嚴而設。
雖說這是半個士兵,可其待遇卻比尋常上陣殺敵計程車兵好的不下數倍,且直屬於北城城主府,為城主增添威嚴也起到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聽聞是城主命令,周圍便傳來了陣陣開門聲,透過門縫向外看去,除了他們和邊角那陰暗的院子,倒是家家靜立門前,恭敬地聽那宣士宣講。只不過他們都處邊角,倒是無人在意。
“今日下午,便是群英會第一場比試,不需報名,以擂臺賽的形式,贏者便為擂主,比賽時長一月,最終擇出十人編入城主府,城主特賜予破級丹,為抵禦邪軍增添力量。”宣士身上鎧甲閃閃,“當然,若是佛修,則特賜異寶,以彰城主慈悲。城主令於此,還望北城各路英傑踴躍參與,一較高下,為我玄贏大陸懲除奸兇,興我北城。”
“城主慈悲!”宣士語罷,眾人跪拜,大呼慈悲之聲此起彼伏,倒是引了寧婆和單邢開門來看,一時間北城之中萬人齊呼,皆道慈悲。倒是比那卿國皇室親臨還要多了幾分派頭。黎悟等人剛開始便沒有出去,如今萬人跪拜,他們便也裝作不在家中的樣子,不然若是被他人知道家中有人還不跪拜可不得落個不敬城主的罪名,他們在北城還得呆些時日,如今與這城主井水不犯河水可犯不上交惡。
“這群英會,你們倒可以一試。”寧婆耳聽著慈悲聲早已推了門出來,單邢也接著起了身。
“您是想讓我們練練手?”黎悟看著寧婆,微微淺笑。
“是,卻也不是。如今你修為難提,若是沒有實戰,恐是無法突破瓶頸,若是此時無法突破,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修煉最好的年歲?”寧婆說著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黎悟左臉的血痕上。
寧婆的目光注視令黎悟有些壓抑,難不成寧婆知道自己臉上並非天生血痕而是禁制所致?黎悟正等著寧婆續說下去,哪知她一下便轉了口風。
“況且我與丁鳴的修為並不適合作為你此時的對手,至於懷煙和單邢。”寧婆將目光從黎悟臉上移開,“你們也需要積累些實戰經驗,不然日後走出去白紙一張,還不是任人揉圓搓扁。”
“煙兒明白!”“單邢明白!”單邢懷煙二人聞言,齊聲答道。
“希望你們是真的明白,下午便是第一場比試,大可以晚些再去,前頭淘汰出來的大都是些沒真本事的,留到最後的才配當你們的對手。”寧婆一言卻令三人心底微暖,雖然平日寧婆總是嚴厲訓斥他們,其實心底還是認同和珍視的吧。
時日總是轉瞬而過,三人前往北城擂臺,早已是黃昏時分。縱然今日的比試已近尾聲,可那擂臺四周仍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整個北城百姓幾乎是傾巢而出只為赴這一場盛會。